" H# y: u0 Q" D* S$ h* F' l" v
第八章
" L: [* Y. c# _, q日子飞快地滑过,我找到了新的工作,是在一个大型合资企业做产品的外观设计,不知怎么那个老外上司很欣赏我的设计,说线条流畅却说不出的耐人寻味,有一种颓废的贵族气,适合“小资”阶层,当然这句话是我翻译来的,那人中文烂得很,偏又爱卖弄,十句有八句听不懂,为了饭碗,大家都尽力猜,弄得往往想投其所好反而适得其反。+ N0 n6 L4 e' L: G: _* f' U
对于一般人,我可没心思斗闷子,幸好语文不错,几个成语夹着古诗一用,就逼得他不得不用英文来沟通,顿时轻松了许多。
8 r/ g! j C7 Y, V这段日子还算平静,老爸来过电话,说如果在北京不顺利就让我回家乡发展,我猜是妈妈的旁敲侧击,而她大概连话也不想跟我说。对着一无所知的老爸,我慷慨激昂地说不怕困难,坚持在北京闯闯,他还夸奖我长大了,第一次说我是他的好儿子。
! B) i( L0 T8 w& M7 U* O: i我苦笑,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夸我,因为从外表到性情到说话办事,我带给他的大多是失望。
- R9 N; W) g/ t4 Q I石斌仍然很忙,我问他:“石斌,你每天从早到晚,工作十几个小时,就不能中间打个电话给我?”
~$ K- Z$ o9 x |! C他说:“我工作的时候想不起你来,打什么电话?你想我了可以打给我。”& \9 v( w1 e$ `
屁,我才不打给他。
; z: g. ~. Z) k$ S# I, d十一月中旬,我接到范绰的电话,他抱怨我没看好家里的,纵人行凶,害得他好几天不敢去上课,于是我硬拉着石斌给他压惊。
- A& d- h: ^* L+ t. `$ @0 s见到范绰的时候发现他好好的,原来是一个月以前的事,我笑着说:“不是什么内伤吧?这么久都没好?”+ K% A1 L8 Z5 P+ E/ _- p2 e* M/ \! p
范绰捂着半边脸说:“这家伙混了两年的地痞流氓,多狠哪,小林你也是,好几年前说的话干嘛记得那么清楚,我都忘了,这顿打挨得冤死了。”
* {0 B# r9 i' n& L* W* Z: C& z我微笑着说了几句好话,心说,活该,那几句话可是害得我难受了很久。- b+ W8 [8 B5 ^$ Q) R, O
范绰还是不忿:“就凭那家伙的脾气,你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容易,小林,你什么时候准备把他踹了提前说一声,我先躲远点,否则他不舍得打你,我肯定最惨了。”
0 S. ? V. m9 q" b我说一句他就火成那样,要是真的分手,恐怕没命在了,我揶揄地看着石斌,他不知怎的红了红脸,蹭地站起来揪起范绰的脖领:“我现在就让你残信不信?”
+ J6 G4 P/ O2 }: u5 L9 K“不打扰你们叙旧,我出去一下。”8 f m; |6 v& T0 ~
不理范绰假惺惺的求饶,我笑眯眯地往外走,石斌一把拉住我:“干嘛去?”
8 D) }( P: _8 v( _“服了你,石牢头,人家去趟洗手间也不行啊?”范绰好笑地撇嘴。! M& a& h4 p6 m# E- {6 ]
我点头,石斌这才撒手,关门的时候听见他问:“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厕所?”0 F& j9 m8 [) N* I2 ]( B
我很好奇范绰会怎么瞎掰,却突然看到熟人而没有顾上听。$ w: c+ F; r/ A$ _, p' l1 ~
前方跟着服务员走上楼梯的是柳克己,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,和吴迪亮眼大气的美不同,这个女孩美得细致,像是从烟雨迷蒙的江南水乡走来的女子。
! @3 ?3 z, ~4 ~( k我想到了来自西湖之畔的母亲,可惜她笑得太过甜腻,欠缺了母亲冷静的温柔和优雅的从容,可亲近而不可捉摸,这是母亲最独特的魅力,恐怕柳克己毕其一生也找不到第二个。$ C4 k8 E( |$ g: B' B/ F
在他抬头的瞬间,我退回屋里。+ E1 ~8 @* X! Z h
“这么快?”
! q2 B9 K6 A- O: I9 ]( u& u$ A& B& U* E, E“满员了,我等会儿再去。”
, X: H6 ?) \( R' y) E }石斌把我的凳子拉近了些,我坐下来习惯性地端起饮料喝。
, q" A* h& Q- o3 M; N“还喝。”石斌突然把手放在我小肚子上一揉,坏笑:“不怕尿裤子,嗯?”
; ^! ?# W+ q% D+ {& s我考虑是不是把饮料倒在他头上,终于还是放弃了,只不动声色地踹了他一脚,他反而变本加厉地把手插进我的腿间,我吸气,夹紧腿,酥麻的感觉从下腹升起,更刺激了未解放的膀胱,我如坐针毡,碍于范绰却不敢动,难受劲儿就别提了。
4 O3 @# K( y4 ?* |$ f4 l2 g! B除了被范绰发现那次的意外,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这样放肆过,今儿是怎么了?
[9 w& U+ z/ T' k' c' s1 Z“咳,咳,”范绰站起来:“我去打个电话。”+ x! Y, t9 g: r
等他一出去,我一把打开石斌的手,猛地站起来。) N/ ^7 K' t1 s
“干什么你?”
) S3 D$ |8 f5 n( i“我今儿好容易有点空儿,你干嘛非叫上他,别动,”铁箍一样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,以密不透风的方式贴在一起:“乖乖让我亲一下,否则——”
! U7 \, K Z2 j7 @& n1 Q! Z$ s+ p让他亲了还能见人吗?我只能尽力躲闪。% Z3 ]( K2 C6 f+ N& }
“你XXX别动行不行?”; k- R: b, P8 o2 T
他的声音突然变了,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的沙哑,下腹硬硬的感觉,带给我一阵痛苦的痉挛。% \1 {0 a4 \7 M
“你XXX给我放开,我要去厕——所。”
, ^! N* h' h/ l“你骂人?”他希奇地看着我:“哈哈,原来你也会骂人。”
" Q: x9 ^! l H7 ` _何止骂人,我现在想杀人,冷汗冒出来,我的腿突突直抖。6 c* e* x( a w6 S9 P3 l
“石斌——”
\7 B/ F. C# [7 z4 D$ Q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,我半是急躁半是乞求。
# B. X8 g; c; z* P他得逞地笑:“兔崽子,还听不听范绰胡说,嗯?”( a& c2 e' I7 J" E
“不听,除了你我其他人都是放屁。”/ y3 ^ l- x- m6 }
“你说的啊,给我记住。”他大笑着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:“还不快去。”0 j+ S1 @1 H- K" L
我逃命似的冲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,出来时看到范绰在楼梯口冲我招手,我随他走到楼下大厅。. K. J- C3 V% G) {
“什么事这么神秘?”# H6 p% B" U5 n: V6 R# U5 Y
“小林,”范绰有些犹豫地看着我:“你认识肖畅吗?”& [% {2 H U1 \3 r4 S
我心跳停了一拍,笑容不变:“认识,他是我上一任老板,怎么你也认识他?”" \& D9 E$ m; y* Z
“他是我同届的校友,小林,如果没什么,我建议你或者别单独来往,或者把他介绍给石斌认识,如果有别的想法,就另当别论,你考虑清楚。”
- }" Q5 ]% E7 G+ m. ~" ^2 m+ Q范绰顿了一下,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我先上去了。”
0 n+ Y, K" T- K/ Y1 l( K+ v2 X \# C除了上次拿东西,这些日子只见过肖畅一次,是在上星期,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请教他,在外面吃了一次饭,难道范绰看到了?怪不得他一个月前挨打,偏这时才打电话诉苦。1 I! x# d! u7 s7 F- F7 W
介绍他们认识?我苦笑,在能看穿你的人面前演戏是很痛苦的,何况,石斌也不是傻子。( B; p J/ K; U `
上楼路过洗手间时,正看到和柳克己在一起的女孩儿从里面出来。
2 |9 h' f4 ?: C) r H/ N) [5 L/ N那家伙也是个炸弹,我心中一动,缓下脚步,在她婷婷袅袅地经过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:“请问小姐是姓吴吧?”
' R, z; J5 Q# q: Z- F0 N/ w女孩儿一愣,防范地看着我,眼睛里却蕴藏了几分得意的傲气,大概以为我是搭讪的登徒子。
3 t3 h* O3 n# D c" x/ z我微笑:“早听克己兄说过,他未婚妻才貌双全,果然没有夸口。听说你们快结婚了,到时我一定去讨杯酒喝。”' g4 u' j% n& c; ~2 L4 N6 @% O' u
她的脸色突变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- n# Z7 i! J \4 Y& K说完快走两步,推门进入悉尼厅,居然就在我们香港厅的斜对面。4 K8 E2 |: Q5 v; ~
我不紧不慢地回屋,刚坐好,就听对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,隐约几声争吵后,不耐烦的男人夺门而出,另一个拉住他不放,委屈的抽泣令人心疼,男人却更加不耐烦,随着服务生的介入,嘈杂声扩大到走廊。* \6 P$ ]5 R" P
“搞什么?我去看看。”9 V; ~; `# T. n; E1 A9 C% I
我忙拉住一脸兴奋的石斌。& Y4 K$ {, {5 I$ N. ^
“你多大了,还看热闹,有点修养好不好?”2 X; r! D' Q! c( B' ~% F
“再说一遍,”他横眉立目,伸胳膊勒住我的脖子:“你说谁没修养?”
: Y) l6 `! @: W/ K8 ^“我,是我没修养还不行吗?石斌,你勒死我了。”6 B% _: h& Q2 l" h
范绰在一边哈哈大笑:“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大概就是这样签下的,石斌,你要小心了,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。”8 C" A, B( z' m; S% W% b
“你什么意思?”石斌挑眉。
5 \" t! m/ k2 J' e# t我趁机推开他,把椅子挪回原位,听听外面已经安静下来,没想到那两句话效果这么好,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。" ]% B6 }- z+ n7 ]$ r
至于范绰什么意思,石斌想不到,也问不出来,而我是不在乎。8 v. y; M4 X- g `. u# D
佛说,你看到的东西就是你心中的反映。
4 c+ i9 u, i5 `) G- M+ L1 `. j/ A' ]我看一切都是复杂的,而石斌看一切都很简单,所以我常常束手无策,而他都是迎刃而解,所以,他总是比我快活、比我自在。
2 W, ]. l) i/ ]# e他的恣意,即便是我也不免嫉妒,何况其他人。* A1 o/ f9 v- N3 G) }7 ^
※ ※ ※' u* X0 `' [. _, @
早晨,石斌象往常一样又哄又骂、连拉带扯地把我弄醒。0 I/ i( O2 Y) _0 ~: e& p% _& D
“你要走就走,让我多睡一会儿行不行?”
) y4 T! z# o, g" ~/ G真是的,周末也不让人消停,这家伙生活习惯好的吓人,十年了,没见他睡过一天懒觉,就是半夜加班,早晨8点之前也要起床,唯一的例外是出国回来倒时差。: ?" V4 D" Y3 i4 _- ^9 X4 h
“起来,跟我去吃早点,回来再睡。”" o3 F6 x; t+ S* @4 x8 Q
他掀开被子,我蜷着身子缩成一团,就是不肯离开床。) G, z9 Y" O2 D. l9 G
“妈的,猪还知道吃呢,你个懒货,连当猪都不够格。快起,再赖我揍你了?”
9 e1 A9 d3 E' S* |他的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,看我还不动地儿,干脆替我套上毛衣毛裤,拖进洗手间。
! V5 v; w4 ] J4 f$ P6 M9 N! c' s我闷头刷牙洗脸,他把手肘支在洗手池边,一眨不眨地看着我。: m' C! x( o* E; G( n7 f; R- L
“猪,你刚才做什么梦了?”
% [: q% f# g) _7 m我怔住,梦?是好象做梦了,似乎梦到小时候的事,该死,没说什么梦话吧?( W. N( a0 `' Z: m
“别又想瞎编蒙我。”$ _# y7 f g6 N! F% g0 Z3 \
他敲我的头,好疼,这人永远不知道轻重,我皱眉:“谁瞎编?我压根儿就没做梦。”! L% X6 `/ _) v. y' a. h
“还没做梦,就7点的时候,你抿着嘴儿笑得那叫一个美,好久没见你这么笑了,说,是不是梦见我了?我干什么了让你偷着乐?”
% o/ P- t) D3 n“呸,梦见你我哭还来不及呢。”
$ p, k2 Q" N! y) ]我拿过毛巾擦脸,突然一阵天旋地转,整个人被他翻了个仰在洗手台上,后腰硌在凉呼呼硬邦邦的大理石边缘,身体几乎折成90度,混蛋,就算我柔韧性不错,这样还是很难受。
! P9 b9 h. j7 V" a" U他的老师和朋友都说,石斌虽然张扬了些,可是从善如流,知错就改。哼,什么呀,这么多年,他从来听不进我一句“逆耳忠言”,早知顺着他说就好了。* G! {0 A4 {4 B o- Y. `, P0 O
“老实说你梦见谁了?”
7 M( W! ]: O2 u他双手大力摁着我的肩,我怀疑一句不入耳,就能被他打进地底。
! ~. {! c6 {5 k9 [- v/ N我瞟他一眼,小声嘀咕:“差劲,你不是都知道了吗,干嘛非让我说?”
9 L2 P" q- s4 B5 q3 m8 S“别废话,说不说?”语气依然严厉,手却放松了,眼睛里隐约带出兴奋和得意。* j& `2 X) M$ }0 U& q5 L( ]
“当然是你。”我搂住他的脖子,含情脉脉地看着他,拿腔拿调地说:“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嘛,除了你我还能梦见谁?”
. n1 ^ p4 P% w“酸不酸啊你,”他忍俊不禁,大掌一推我的头:“去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儿找给我。”7 P! s6 m0 a/ Q$ ~) O; D
我心一紧:“干嘛?”/ W- y. p: k- t/ R# Y+ H
“过一阵子我带你出国一趟,需要办张护照。”他推我一把:“看看都几点了,别磨蹭,快去找。”
7 p; R6 t P5 U9 K" o) T% W, w“哦。”) I" t! }2 g) d' n3 ^7 m# _9 ~
身份证随身携带,可是户口本在肖畅那里,一个多月前,我让肖畅从门卫那里拿走了几乎所有证件和一些衣物,后来取衣服时也曾想拿回来,犹豫了半天,觉得也许放在肖畅那里更方便,最少从他那里拿不会像上次那样费劲。
/ B/ g) Y# [. n1 ]' h我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,突然一拍脑门:“糟,户口本在我放单位了。”8 R4 g p: u% g" Z: _4 S
“那玩意儿你放单位干嘛?”) x& P# h4 g& Z# {
“找工作时用来着,我顺手就放那儿了,好像和毕业证什么的在一起。”
7 I! K8 H# @! `: [7 l“你长脑袋干嘛的?这么长时间也不拿回来,要是丢了看你怎么办?”4 G0 k/ j% G8 G7 Z3 N7 _
他不满地骂我几句,我只管小心应对,最后他说:“算了,周一我送你去单位,你上去拿给我。”
- v2 c& q" Y- \4 l我松口气,今天去肖畅那里拿回来就行。. h8 h' L( b" F3 i0 s
“喂,外衣在这儿呢,你还上哪儿去?”! E6 I& x3 k+ _! K0 d& u1 R
石斌拽住我,把夹克衫罩在我肩上,我配合地伸开胳膊,看向卧室书桌。$ D3 v# U6 r9 v. F2 O% w
“手机充好电了,我去拿。”
* R* ~4 N. a. T# {“就一会儿工夫,拿什么拿。”他帮我拉上拉链,突然抱住我嘿嘿笑了两声,拖长声音说:“还是——你想跟我去加班,是不是想时时刻刻看到我,嗯?”
6 `2 H; v m) O7 W他目光烁烁,那是亲吻的先兆,我先发制人,在他的嘴唇碰到我之前,抬起膝盖轻轻一顶,正中目标。 E, v& J, s( c g1 Q
“想死啊你。”
! V+ n; n q6 K他弯下腰愤怒地低吼,抬手要打,我趁他松手的瞬间跑出去,哈哈,以他现在的状态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的,我按下电梯,回头冲他招手。5 w% ?9 k9 V" E" A* s* L6 |5 y
“快点儿,磨蹭死了,真是的,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,要是我是你老——嗯,员工,早把你给炒——咳,早不在你手下干了。”: `$ U4 O U" L! @# q3 u
“狗东西,敢学我说话,胆大了你,等着——”+ z% q/ s3 ~& ]3 p9 ^5 g
他碰上门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我闪身进了电梯,刚好把他关在外面。 B4 a5 P3 D% ?8 M( Q
初冬的早晨,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,给如茵的绿草铺上一层耀眼的金黄,空气真好,我晃晃悠悠地溜达到小区门口,惬意地伸着腰。
9 [0 X6 u& o! M7 ~小区里到处是晨练的人,众目睽睽之时,他向来守礼得很,俨然一个严肃沉稳的青年才俊,而且他最惜命,从来不在车上动手动脚,尤其他这人一向不记仇,只要随意岔开话题,那一点小插曲,用不了10分钟,就会忘到九霄云外。7 y8 C. k p j, D+ c$ ?- t
看着缓缓驶过来,喇叭狂鸣的轿车,我在心底微笑,其实他也挺好欺负的。
+ b' A0 n! K+ b1 I3 p8 p; t1 C+ {※ ※ ※
+ d6 v2 C: c1 V7 i6 q+ ?吃过饭,石斌把我送回到小区门口,照例去公司,我没有上楼,打车直奔肖畅的住处,他也是夜猫子,好容易周末,应该还在家里睡懒觉。" T; T8 d* A8 S! n; W) Q
“嗨。”! }' r4 J: a8 E e# R& G: P! v
我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,冲面前一脸困倦、一身慵懒的人打招呼,这样的肖畅很少见,却别有一番魅力,让我的好色心微微骚动。' v4 i1 W8 T5 ~* m( t) h* G
“小弟?”他有些惊讶:“起这么早,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”
# c- p0 B7 @8 {“不对,”我眨眼:“是从东边落下,肖哥也太能睡了,看看,都傍晚了。”7 C* l5 u/ v$ `& D$ p" |
“你啊——”温热的手掌拍了拍我冰凉的脸,又拉住我的手:“冻成这样还贫嘴,快进来。”
! N$ v7 ?' _/ D9 Y4 U“这世上能听我贫嘴的不会超过五个,肖哥抱怨的话,我以后可不敢了。”
# v/ a: U# w7 J有一种人叫“人来疯”,越在生人面前越活跃,而我恰恰相反,只有在非常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发疯。% z7 j( k ]4 v7 S3 P4 }
“五分之一吗?”: Y/ U2 S9 L5 N( E! p- g
肖畅完美的笑容突然出现一丝裂痕,深邃黑眸里爬上的可是落寞?
Y7 @# c) \- P& N# {0 f- r以为是唯一,原来只是五分之一,那一瞬间,我清晰地读到他眼睛里的情绪,心里没有来的一紧。
/ f4 R* Z4 L3 \( `7 M我低头麻利地换鞋,进屋,阳光从宽大的窗子透进大厅,照在沙发上,看起来很温暖,我坐进去,舒服地伸开腿。) D( P" r g: O6 V! R
肖畅含笑摇摇头,进去洗漱,又冲了两杯咖啡。
, s' E) {9 |, ]2 l“你这个懒虫也能早起,不容易啊,吃了吗?”
* K* R& p* V0 u& k% @, i4 M“吃了。”我接过热腾腾喷香的咖啡,用手捂着:“肖哥,我来拿那些证件。”
' A% d1 X' U. z“好,”他起身进入里间,不一会儿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:“都在这里。”+ g/ H. ~1 G0 Q+ b+ f+ M: s) c( }
我倒出来看了看,没错。
1 U7 R4 y d) \+ m" m肖哥拿起我的毕业证一边端详一边笑。1 }& g# c0 D( y. p" P
从小到大,我一照像脸上的八块肌就会发僵,所以每张照片都是木木的表情,眼睛瞪得很大,几乎每个人看到我的照片都会问,照相的人长得那么恐怖吗?看把你吓的。7 S) V) T: |. C& x* c7 m8 x
“别笑我了,肖哥。”4 W/ D' R0 ? G K: C
我伸手去抢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:“小弟,想看我们以前的照片吗?” M: T; n" A% t3 A+ T$ Y" }
“啊?” + z1 D7 V, u; X& s/ m
当年我们整天在一块儿,他每次踢球我都跟着,他们球队里有个小子是摄影发烧友,经常拿个相机晃来晃去,照片着实不少,但是高一寒假从北京回来后,我把它们都毁了。
* i2 U9 w& x' C“你等等,我去拿。”1 l4 U. r- h& J) ^/ @, {
肖畅拿了两大本相册出来。6 L; ?6 l3 C7 D: z; b
我知道该拒绝,心里却隐隐期待,幼年,童年,少年,长长的岁月在记忆里只剩下短暂的碎片,也许照片可以串起那些遗忘的和不曾遗忘的美好回忆。
/ d+ H. q/ F3 T' L3 S有一张十来个小朋友在舞台上表演,而我蹲在地上捡苹果的照片。我记得那次是校园中秋联欢会我们班出的节目,每个小朋友都抱着一个大苹果载歌载舞,演到一半我的苹果掉了,我急忙去捡结果绊倒了别人,于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节目乱成一团,成了家长和老师的笑谈。那天肖畅是主持,他很快上台稳定住局面,把沮丧的我领到后台,安慰我,拿月饼给我吃。现在想来他小小年纪就有大将风度,而我从小就只会乌龙。
% O3 \1 B4 j K8 c* o还有一张我坐在足球上,他蹲在我前面说悄悄话的照片。那时他刚迷上足球,走到哪儿都带着,那天他把球交给我保管,刚离开几步,柳克己就跑过来把我屁股下面的球一脚踢开,我摔了一跤,他第一次和柳克己打架。4 l6 F5 S5 q' r7 j, ]1 w8 f+ _
还有一张他拉着我的手站在校门口的照片。那时小学毕业,我考上了他所在的中学,他兴致勃勃地带我去参观校园。我抬头仰望学校的牌匾,他低头看着我,然后我接触到他的眼,第一次脸红心跳,其后很长的一段日子我不敢看他的眼。9 Z3 x: _1 `6 q+ i( _
其实也有很多人不敢看他的眼睛,忘了是谁说过,当肖畅专注地看着一个人微笑的时候,恐怕没有人能不怦然心动。
6 L9 L& N9 F; t/ L! z. y上百张照片一张一张翻过,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故事,宛如把过去重温了一遍,渐渐的胸中有一股热潮弥漫开来,翻动相册的手微微颤抖了。; y! ?& k8 P/ M L; O9 ^" u
他伸臂抱住我,下颌放在我的肩头,温醇的声音浮动在耳边,是细细的回味。. |5 J5 X( ^# c" g, K" F
象有什么东西咽住了喉咙,我说不出话,也笑不出来,几乎是仓皇的合上相册。
* x0 O# c5 s! i& U: j“我该走了,肖哥。”
8 t, Y0 f: v3 u他的手臂一紧,目光是难解的幽邃:“你——怕我什么?”3 G |4 M% q. e4 v3 G5 U2 N
我摇摇头,看着他无声地恳求,请不要诱惑我,肖,你知道我对你没有免疫力。
9 v# l" w9 c, E+ X) c# u, {3 k2 g. d“好吧。”他微微苦笑,松开手:“拿着你的证件。”, Q( m' F# \0 d% x) x" ?8 Q, N8 g
我走到门口,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肖哥,你认识范绰吗?也是北大的,和你一届,还当过学生会干部。”
$ W% D* y; l. }. ]: n“认识,小弟,你忘了,我也在学生会任过职。”
. K9 E4 S( O& `9 F' } z我苦笑,不是忘,而是那时不愿去知道,不过也应该能想到,肖畅从小学起就一直是班长,优秀学生干部当了十年,到大学岂能沉寂。
0 G5 w5 w0 I! W. x: ^& s“有什么事吗?”2 e" B: F& ~9 j# \& N; l
“肖哥可能不知道,我和他是朋友。”. }; T, o4 I7 _: k+ p1 A% f+ n2 y& D
“我知道,很久以前就知道,”他叹了口气,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: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+ V6 ? k9 z4 V+ \8 v9 `$ x( a
很久以前,原来那几年他也曾关注我,似乎有一跟细细的针突然刺进心底最柔软的所在,我吸了口气。
# i# n' p' m" M @! c“昨天——他曾经提起你,他和——石斌是哥们儿。”+ }# B/ b# ]' L( p0 |% f2 L
“这样啊,”肖畅微笑着拍拍我的肩:“我明白了,放心吧。”
6 V" L' m* l$ s$ M1 l放心吧,简单的三个字他曾经对我说过不知多少次,以至于让我形成了条件反射,他的这三个字在我听来就变成四个——高枕无忧。
& m7 ? d7 \8 X S7 g( Q' _我长舒了一口气,轻松地换上鞋,抬眼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1 ~# v* f L% s“想什么呢,肖哥?”
/ G( f7 W2 _4 v+ n( v9 G他笑了笑:“我在想石斌是什么样的人,能让你这么紧张。”
' ?0 {2 U/ ~1 A* p9 J4 f; q“让我紧张的不是他是怎样的人,而是……”1 ?" }1 M7 D4 W" I! v3 X- Z$ M
……我爱他。8 J' d6 M1 u$ n: [8 ~
曾经用轻忽的态度对待这份爱情,放下一个一个谎言,就连说这三个字都带着试探和自嘲。以为他更加轻忽,于是一直以来斤斤计较,寸寸衡量,似乎比他多付出一分就吃了大亏,所以在洞悉了他的真诚后,我紧张,惶恐,无地自容。1 N5 C6 ^( E, r, \0 k
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。' Z" t9 K% H6 p2 t. l
“而是什么?”
6 @/ N' T" P7 n2 k) W* i- \“而是怕他知道我是多么差劲的人,他会后悔曾经……”9 @) X" C! R" }" R- x# U
心突然绷紧,直至无法呼吸,一双手放在我头上,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,轻轻一带,我的脸贴上了同样温暖的光滑。: x V! `0 E9 p2 b9 j8 f/ n0 v% a' e
“你后悔了吗?在知道你爱的肖是个差劲的懦夫之后。”& C2 N2 d0 O% z% G. W q/ A
我摇了摇头:“理由呢?给我一个理由好吗?”
! d6 Z* ]) ^; E% G3 V- z曾经问了自己千百次,却仍是不得而知,不管什么原因,哪怕说厌倦了,哪怕说移情别恋,哪怕说不喜欢男人,我都不会记恨,他选择的却是避而不见。2 _; k2 t, e5 X& R9 q- N. x% O
那时的我就象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,没有人告诉它主人不会来了,任它在那里等,黑暗、寒冷、恐惧,直到绝望,我宁愿要绝情也不要遗弃,肖,你知道吗?
5 [6 o& V* p/ R5 U“对不起,”他收紧手臂:“小弟,没有理由,只是突然间想逃,也不知道是想逃开你,还是自己,事后也曾经找过无数的理由,却大多是为自己开脱。后来知道你考到北京,我曾经找了机会去看你,你长高了,也变了很多,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,可是你看到我连表情都没变一下,我想你没有认出我。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你爱慕的目光,那时的感觉与其说惊愕,不如说痛苦。于是我继续为自己开脱,看看,当年无声无息地分别对了吧,你毕竟太年轻,不过三年就把我忘了。”
& A1 d2 T& C0 z% H“我没有忘记。”5 u2 P B2 n/ i$ ?8 R: b" m" u- j
我从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眼镜,白白的镜片托在手上,反射微光,似淡淡的讥讽,我苦笑:“我想那时应该是没有看见你,那三年我最大的变化就是这个。” C- i9 K6 p2 b/ R
因为臭美,我不爱戴眼镜,偏偏度数不低,所以就在衣服口袋里放上一个,以备不时之需。
, L' i4 v- v* N! M+ j, i“我知道,”他亦苦笑:“两年后当你出现在足球场边看着我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。”1 s2 Z/ R( o& r0 o3 s
是啊,那天为了找他,我破例戴上了眼镜。' x0 D# x9 r0 h$ [2 _
如果那次看到了他会是什么结果?旧情复燃还是如现在一般,我不知道。
! K7 U9 @* ?6 T+ Y是误会吗?应该算吧,但是这世上真的有单纯的误会吗?内因和外因哪一个更重要?
6 l( o( C1 S1 T# D. \8 h& m! v2 Z) p他沉默了一会儿,怅然开口:“那天当我回头,看到你披着夕阳的光晕,无声地坐在那里,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,荣辱与共,贫贱不移,我失去了最真挚的爱情。”( b! i: M. M8 h
“站在光亮的地方是看不见暗处的,反过来就清楚的多,这叫盲点。肖,这是自然现象,你没有错。”
. N! j8 Q& n( ~3 `我仍是受不了他的悲伤,自然地出言安慰。
4 G# v9 f9 b3 d$ r+ ?. j4 C# m$ o! o他深深地看着我,手指划过我的脸,目光眷恋:“虽然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,我仍然要说你很漂亮。”* [4 d( J$ N8 A7 y4 t0 ?) b# s
这是他第一次说我漂亮,我惊讶地抬眼,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:“这个词形容我不太好吧?能不能换一个?”
5 ^3 O0 I1 c3 ~4 q他失笑,却不肯换,接着说:“也很温柔,很少有人能把内在的聪明洞察转化为外在的宽厚体贴,还有那份神秘的忧郁气质,最能让人沉迷。知道吗?爱过你的人很难再爱上别人,”
4 s1 v. Q; w7 N/ g! a2 j/ K被人夸奖的感觉真好,尤其这个人是生平最钦佩崇敬的人,可是最后一句却是我要说的啊。
2 A3 m$ R# A2 e) |9 q p曾经沧海难为水。
: j- E6 M2 k) |0 S8 t2 k% j3 X3 O温柔潇洒,儒雅大度,即使在最落魄时也能冷静自持,宠辱不惊,还有俊朗的面容,深邃的目光,迷人的笑容,什么人能逃过这样的魅力?所以我对吴迪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。
! j0 q2 D, X' b, S+ D' C1 r$ q当然这句话我不会说,我说的是:“真挚的爱情并非独我才有,恐怕是肖哥不再相信别人。”
_6 D# N. e5 C% Z! P3 h' R6 k; n“也许,”他点头,轻叹:“不甘心啊,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了解我的人了。”$ u% q% I9 \5 D5 u- m! v. L
这句话出口,我知道他准备放弃了,虽然是我盼望的,心头仍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。, x& Z/ h2 x v5 Y9 `- }1 \$ i# f: k
“我也一样啊,肖。”, g; q$ x& q9 T
他目光一闪,俊朗的面庞缓缓贴近,温热的气息停在我唇边,轻问:“可以吗?”
1 w; S1 J* M7 a. ^/ b+ C$ G' v我主动亲吻了他,他的嘴唇很软,气息很清。
* \2 ~3 i$ ]* F/ N. q我忆起了第一次吻他的情形,那次也是我主动,但是从来没有接过吻的我只会用嘴唇贴着他,等了一会儿,他笑了,用舌头舔过我的唇,我一紧张咬破了他……
! U3 C' u9 b v8 q1 Q1 O点点怀念,丝丝甜蜜,淡淡苦涩交织着,渐渐平息。: n6 I0 P- c4 K) Q4 R3 p& M" w$ c: b7 T
他抬头,含笑揉我的头:“意乱情迷了,嗯?”( _! u5 r# z( F5 h& k" ]/ P
我皱了皱鼻子:“说实话,太了解也挺恐怖的,什么念头都不敢动,就怕会……”) j1 h. u' I7 ?) t1 t
我一边说笑一边拉开门,却一下子愣住。
" o% }4 W3 W' W& I6 l2 ]门口站立的是面色苍白的吴迪,再往后是表情古怪的柳克己。糟,刚才站在门口说了太久的话,也不知他们听了多少?只怪我们太专心,竟没有听到有人来。' T4 O+ x7 A" S
一双手从后面扶助我的肩,把我拉到一边让开门口,温和而平静的声音道:“小弟你先回去,我不送你了。” 6 q, J& n X# F/ `- [; F* J
“小林,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,可以吗?”
. ^3 Y; e, u8 v# }$ C( q9 F) M吴迪和我说话,眼睛却看着肖畅,肖畅叹了口气:“我们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,你还是问我比较明白。”+ z8 K8 n2 ~* S6 Y) E
我看到吴迪的脸色更白了,女人总是心肠软,而男人一旦没了爱情,是不会顾虑什么的,肖畅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,他看起来温柔,却最是拿得起放得下。
9 V0 w k2 M( P- f“我们有什么事?我不过是你玩弄的对象,哈哈,当年我痛苦得不得了,你却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分手,说是为我好,从此远走天涯,这么多年我心存愧疚,一直觉得对不起你,我真傻,你说你了解我的苦衷,说不怪我的时候,我还感激涕零,为你赴汤蹈火都心甘情愿,从前是欺骗,现在是利用,肖畅,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?”
' u! W# `) v b i: P肖畅淡淡说:“进来吧,别站在门口。”
& D: S: m: x2 Q: u8 q- b6 ^※ ※ ※
) b! L: u% e4 E5 A我没走,一来那两个人不让,二来这种尴尬的场面不想放肖畅一个人面对。) X0 u6 C) u- K( |# ^
肖畅把吴迪让到里面说话,声音还是清晰地传来,我知道他并不怕我们听见,只是不想让吴迪找我的麻烦。8 k% {) T- h' G& U
当一切责问都被轻描淡写地化解后,吴迪哭了,撕心裂肺,肖畅却没有了声息。
5 C0 R6 Q n9 X' a没办法,自古情字最伤人,有或没有,多或少,都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' `7 G7 N2 w/ D* E* ], Z桌上的相册还没收,柳克己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称奇: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,顾叔叔要是知道非气坏了不可,还有林阿姨……” 似对里面的冲突一点也不关心,2 Q7 ?9 w9 N* m& f& o# E5 n
“柳哥,”我拦过他的话:“你们怎么会来?” U+ m; i9 s3 f" j" o8 b. E
“别提了,昨天跟一小妞儿闹翻了,谁知道她还挺辣,居然闹到我家里,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的脾气,不得以我只好请吴迪出来帮忙,她本来不愿意,后来我就说那个小妞儿是肖畅介绍给我的,她突然就高兴了,非要我来和肖畅说明,我跟她啥爱情没有,啥关系没有,没想到,嘿嘿……”) B; y d+ k: H1 S) k1 b4 Q8 b3 A
我想起昨天那个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,一时激愤才有今天,自作孽,不可活,我暗自苦笑。
6 T" y+ }5 I: c2 _“你骗她的吧,肖哥怎么可能给你介绍女人?”- ?' J$ x( V- S" k) ~) |4 n$ d/ |& y: u
柳克己大笑:“别把肖畅想得那么好,他有求于我,当然要想办法讨好我。何况除了他,谁能知道我的口味?”
( ^9 G# P/ g a+ P' N口味,我暗自叹气:“肖哥为什么求你?”+ Q0 d) t1 R% n3 g* b v X ?
“不止求我,没听见刚才吴迪说肖畅利用她?他想借助我在军方的熟人把肖叔叔提前弄出来,再借吴迪在地方上的人脉把他送出国去,你知道肖叔叔的事儿,弄出来还不算难,想出国定居恐怕不容易,嘿嘿,现在吴迪不肯帮忙更是势比登天了。不过——”
& `6 d3 ~8 D% t0 K6 Y他话锋一转:“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,我也可以帮忙。”/ h- r. ^( m$ `/ J, D
我淡淡地笑:“这么多年了柳哥还没死心,我妈不会喜欢你的。”
; @. ?0 i1 M, h尴尬在脸上一闪,他却毫不气馁,凑近我说:“那么你呢?”
5 d. i% G; [1 r' ]9 z$ ~" ?“可以肯定,我不会。”& N5 j- d" [; k" z* D( l
“为什么?”他不服气地挑眉:“你喜欢过肖畅,就是能接受男人,为什么不能喜欢我?我哪点不如他?” : e# H, j% ]- Z. Q' R% j' p0 O$ _( R, b
“不是这个问题。”3 f2 Q% n f6 N9 {/ J2 C6 G8 x1 ?
除了对我母亲盲目的迷恋,这个人大概没有真正动过情,虽然可能有过很多女人。
, M9 r. t7 E7 H: k4 z8 I! F, {3 y我好笑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不问问自己能不能接受男人?”
9 n9 W0 w7 z1 T* P) I6 Z我把接受两个字咬得很重,他疑惑地瞪大眼,我缓慢而清晰地说:“要知道我从来不接受男人。”9 C# p9 @2 N/ i y
“难道肖畅……” ~/ Y" ~6 d" F$ I9 s' K$ n8 F5 p
他终于明白,吃惊得看了看里屋紧闭的房门,又看看我:“怎么可能?”; M6 v) C& t8 J9 k. A) y& c0 S7 k
对不起,肖,我用力忍住笑:“是说我的事,不要扯到肖哥头上。”& a) N/ S4 K9 ~# A
其实我想隔着门板大声问肖畅一句,肖哥,当初是不是你接受了我,如无意外他会说是,那么柳克己的脸色肯定更好看,可惜,还是不忍心拿肖开玩笑。
5 H( n0 f2 z5 C9 Y“你——”# F8 B, u/ d* Y7 g }# u: U
看出来柳克己真的为难了,肖畅出来的时候他还没能下决心。
, w& I1 I# i7 K$ `# S1 e, K4 F2 S“克己,一会儿送吴迪回去,记得帮我锁上门,我先送小弟走。”
* l+ N9 A6 }- O3 Z, ?还好肖畅没有发现柳克己看他的目光怪怪的。1 i6 ?' Z9 Y6 p9 U
我随着他出来,坐到车上才笑出声,肖畅问我笑什么,我哪里肯说,含糊地蒙过去,他也不追问,只说:“依赖我的小弟也长大了,看来你挺能对付他的,我白操心了。”
, v: o* n- W, S: ^十年了,我当然会长大。
8 `* K2 K4 t, K2 H! A其实,这些年没少受过骚扰,男人女人都有,还包括觊觎石斌的女人,可是那个神经比电线杆子还粗的人一概不知,都是我一个人应付,这么多年下来,对付那些不相干却心怀叵测的人,我向来游刃有余。$ z; Z, i" T: a1 ?: O
“肖哥,你为什么介绍女孩儿给他?”7 s) }# P7 Y. x& C
肖畅笑而不答,他当然不会真地去讨好柳克己,恐怕是找人绊住他,省得他骚扰我。" r9 ?; O% N7 f4 H8 u: m
“肖哥,”我咬了咬下唇:“肖叔叔的事……”$ J) M- P ]( h; N5 D- l
他停下车,转头看我:“别介意,这件事本来就没多大希望,我也是临时起意,其实爸能出来我们全家就满足了。”
@4 h4 j- F8 e0 I; t/ M* L“嗯,”我点头:“其实没有必要去国外,散心的话可以去我家,我爸一下棋就提起肖叔叔。”
% \. S6 p. Q6 d, U4 _$ u“好啊,我也想林阿姨做的菜。”' M3 c4 _! j0 U$ ~$ q1 y
“哈哈,”我笑:“你去了,我妈肯定乐意下厨,要是让柳克己知道,还不嫉妒死。”( ? V' B6 C" g
知道自己意志薄弱,面对他的温柔我还真怕会把持不住,一直小心翼翼的,至此才真正放松。
- U) m! J. q# H* M+ Y" p! X* f7 B' q$ L) y4 q) ~/ l7 |& U
1 J4 T8 q- l$ J4 k" r/ }. W
8 O3 B( x! U: Z$ I4 v
: t% k) _8 L$ M) }" V9 ]
! L# {; M( G: w6 f[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-10-23 11:12 编辑 ]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