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午夜三時的最后爱恋》 BY: 謬華【完结】

（一）

午夜三点，我醒来在空荡荡的大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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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h! J- D% p( X: ^$ F一个清晰的梦，清楚到让人分不清身处于现实还是梦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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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z) \+ m) Z- f$ L7 `5 C但对自己而言，那是不折不扣的梦魇。

汗水浸身，我不以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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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意的是，为何会在五年后，本该遗忘一切的现在再梦到当年的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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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n/ N' y; m/ v0 |% x, v9 @% ?- p& j1 R' R该忘记的、该抛弃的、该不回想的，不属于自己的永不属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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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! ^! r: ^: V6 p* p# E1 V痛依是痛，阖不了眼好不了的伤，在心底破了一个大洞。


午夜三点，我失眠在一个寂静的夜里。

独自一人，依然如此寂寞。



# J6 p7 \% I8 i) Q6 |3 f从浴室淋浴出来，天空翻着鱼肚白。现在时间清晨五点。

# O" \# [0 \/ I- O5 f; P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，让湿淋淋的头发自然风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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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阳台上的摇椅，点燃一根香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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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\* s; W5 E2 S2 T! ~我会抽烟，但不上瘾。香烟对自己来说，只是一种排解寂寞的手段。

% V/ d8 A! A3 i, @( ~就像有人会借酒浇愁一样，但对我来说，酒让愁上添愁。

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空间，完全放纵自己在尼古丁的诱惑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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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, L6 \( \& D7 M/ v不用清醒的面对，不需认真的思考，不要严肃的探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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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曾那样炙热沸腾的心如今已归于死寂，就这样下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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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真受过伤的人，才会知道那种痛。

. V1 ^1 F8 o' I. S3 t% x  I, \& {到死我都会深深记得，我曾那样的爱过一个人，即使发誓永不碰触爱情的现在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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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\( r$ r0 b& J) f3 [! @; w我都将深深记住，我曾深爱过一个人，他曾是我的生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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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l* T  D, M: H! K% g# Q) I我任职于一家颇具知名度的大公司，职务是人称商场战神的欧氏贴身秘书。本来该是由妖娆美艳惑人的女人所担任一职，却因为那男人花名在外，是位有名的情场浪子、风流公子，所以上层怕惹出事端，于是由我这不起眼的小员工出线，接下这个看似金饭碗，实则不轻松的苦命工作。

7 q# N7 P# r! v& ^5 E0 B2 P% {) k欧氏是个聪明人，任何人都瞒不过他的眼。他只消一眼，就拿捏得准他人来头。

相处不到一星期，他便明了张孝若这个人有几两重，抱括一般人难以接受的性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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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% Z% [! L3 w' w+ h; w我再次确认他非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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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少人知道。我很少像人提及自家身世，但是也从不隐瞒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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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n( L# c* @2 ~: u+ H5 D如果有人问起，我将坦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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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与尊重，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了，你还能奢望谁来爱你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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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" E4 L- S+ N〝你是同性爱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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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A& m: W; l) Y( ~, r; B〝是的。〞

- O7 q! D) L* ~7 J+ l〝喔？那么诚实啊？你不怕被革职吗？这个社会可容不下异端分子。〞

1 V3 k# `" \2 E6 d$ Q3 P! L# o〝如果容不下我，我会自行走人。请放心，我不会给欧氏添上任何污名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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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真有趣──〞他笑着，〝我头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。〞

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，我轻声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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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太多的共通点了，家世背景经历等等，优秀的让人羡慕忌妒，那种人总可以轻易的得到任何一切，包括爱情。所以我讨厌那种人，即使他不是那个人，即使他是我的上司，即使这种投射作用是不对的，但我依然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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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事吗？孝若。〞

〝如果您想听的话。〞

$ R( z+ D! d) M  C: v〝嗯，可以告诉我你有爱人吗？〞

, I3 M# a  ^/ c〝我曾爱过一个人，但他离我而去了，目前单身，以后也是。〞

〝我想听你的故事。〞

〝那是个无聊又冗长的故事，如果您时间多的发慌，不如来处理公文会更好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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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真有趣。〞


他笑着给我下了评语。有趣，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；有趣，一个定义过于广泛的词，我并不打算了解。我在外人眼里，是个平淡知止的人，不踰矩、守本分，我安静的像只猫。一个人可以用他的角度来评断这个世界，但没有人可以轻易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。

没有人知道像我这么平凡的外貌下，也能有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情史。
, u( U$ Z1 \- Y3 L4 \5 Z没有人知道在我内敛的表现下，拥有着爱憎分明的火热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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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V" C2 J4 }5 s0 R+ f( ~5 \9 C我唯一的爱人──优，他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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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离我远去了，就在五年前。

我们的爱情经过革命，用尽了所有手段而换来的；我们彼此为了对方，抛弃了血浓于水的亲人，我们不曾后悔，认定了彼此是唯一的存在后，在高三联考那年放榜后，我们毅然而然的背弃所有牵挂，远离了亲情羁绊，到了南部一所大学展开了半工半读求学生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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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: t- Z2 x( g6 J. q1 O+ j日子过得不甚优渥，但至少有对方相伴，我们很知足、很充实的过着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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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z' v( [: [$ C$ W7 z' h( r2 z7 z1 M. a我爱优，没有人可以怀疑我的爱情、我的真诚。但优爱我吗？我却不知道。如果他爱我，那他就不会离开我；如果他不爱我，那我们在高中三年的禁忌相恋，又为何可以支撑如此之久？

: }$ J1 o# c+ |/ h9 y2 S; Y没有答案的疑问，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缠上心头，吶喊着吶喊着。没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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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在想什么？〞

回过神，我端着咖啡看着上司的脸，眼神中噙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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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一些事。〞

〝说来听听。〞

〝…我在想，为什么我会进来一个有着爱探人隐私老板的公司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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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@% }. Z7 m2 B: e) @) F! G用意明显，可我忘了他的阴险狡诈与厚脸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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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m6 f# m2 @+ @) ]( K1 |. V〝不不不，亲爱的孝若，我可是担忧属下的表现，希望能为属下分忧解劳啊！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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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他的笑脸，我忽有一股冲动把手中咖啡砸过去，但我忍下。

, G5 A' M% J3 V+ O# W5 |& f〝不妨您先关心关心桌上的档，或是考虑帮员工加薪，这样会来得更好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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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很像是你的回答。对了，帮我把明天下午的约全都推掉。〞

" y6 g" F4 L2 G, P, M1 ?" P〝理由。〞我不急不徐的补充上，〝无特殊理由者不得擅离职守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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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d+ ~. Y: R( e3 i虽然这条规矩是员工守则第十三条规定，对高层来说没什么约束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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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我妹妹要带准妹夫要来，这理由可以吗？〞

. c9 T( w0 e* y; G! Q3 n他笑的一双媚惑无数人的电眼，弯成一条曲线。

0 E- K9 V$ z2 T: q* s〝我知道了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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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上司我是下属，能说不好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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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O( \3 C' i$ S' O; K岁月可以磨钝一个人的锐气，年少轻狂的时光已不复在，只剩一个平静的心灵跳动着。

我有时会想，什么时候那颗心才会剧烈跳动呢？还是它只为优而心动？我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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愣住的看着眼前另我愤恨忌妒的男人，我傻着不说话，任凭手中饮料落地，烫伤了手也无知觉。

他也同样震惊，迷人的脸庞布着惊恐的神情，愧疚、害怕、心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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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K: M, ?# z& y$ q8 f当初夺走优时，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，如今只剩种种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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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，理智不断提醒我要自重、冷静，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举动。

* l3 B) z' i( j2 R, Q( o, z我似乎太高估了我的自制力，事实证明，面对仇人，我依旧忍耐不住我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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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7 s. J4 A% A& O5 V于是我转身就跑，完全忘记了上面吩咐下的身分职责，这次就算上头要开除，我也无所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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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o+ _+ K& _7 s. W) s  w只是没想到才跑到走廊转角处，眼看离电梯只剩几步距离时，手腕被紧抓住，一回头，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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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. J, Z) d( X5 ?4 a他困住了我，像似要说什么，却又开不了口，停停顿顿半晌。最终俯在我耳边轻声说出……



* U7 f, w7 n6 |4 I8 o8 H我忘了他说了什么，眼睛只看到他的嘴型，张合张合。他说了什么？他说了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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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# w' `6 z# w& e2 Y8 }等我回过神，我已被随后赶来的上司制服住，而后来跟上的人，急忙上前查看被揍一拳坐在地上的他。我怒红了眼，像一头发疯的兽，不断的挣扎挣扎，想再上前给他攻击他，只是后头的人力气太大，我没想到，平时游戏人间的上司，还懂得健身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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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发飘飘的气质女子，担心不已的扶住那个男人；而短发少女则愤恨不平的骂我，她身边则有两位上司的好友围住她，深怕她也卷入这场混乱中。我想过去踹地上的人几脚，可惜距离太远，脚不够长；想出拳揍他，可惜两手被紧困住，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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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/ H" F5 r+ @) F$ P/ U) }〝孝若──〞

可恨的男人开口叫着我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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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, ]# Z: j" @- T4 ~) k! u0 I. Y〝闭嘴！！！〞

〝孝若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……〞

& F  n* t  Y) l% q〝闭嘴闭嘴闭嘴！关裕宗！！！你这个烂人！你曾答应过我什么！你说啊！〞

我嘶吼着，忍不住的泪水淌落。

〝孝若…我……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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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说过你会保护他的！你说过你会照顾他的！你说过的话！还需要我提醒吗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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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大吼着，不断着做着无意义的挣扎。

) W" o7 x0 K6 J" S〝还给我！还给我！把我的优还给我！！！〞

最后，我跪倒在地上，在意识混沌前，还不停呢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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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把我的优还给我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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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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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完全清醒，自己已躺在专为大人物准备的休息室里。高级沙发很舒适，若是平常，我将高兴与有钱人享受同等级物品，只是现在，我却深深厌恶着眼前所有一切，该死现实该死的一切，集合所有毕生最讨厌的缺点，我怀疑起老天爷是不是存心开我张孝若的玩笑？为什么我该死的得承受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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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a& \" @! C. J  N关裕宗颓丧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，长发女子担心的皱眉细心为他擦抚伤口；我的老板悠闲自在的点烟坐在吧台上，在他身边还有那名泼辣的短发女子跟两位大人物。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，今天得这样跟这些不知人间疾苦少爷这样纠缠…五年前我输了一场不能输的胜负里，让我五年不得翻身。

夜夜做着恶梦，重复着优离我而去的梦。太过真实，让我晚晚不得安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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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M. {) F; T0 t' c深怕一睡着，又将回到当初痛心疾首的日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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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. W# g# w" n% B7 f- f优，你看到了吗？你选择的人，如今将陪伴着一名女子步入礼堂，过着他的幸福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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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，你看到了吗？他将背叛你，背叛你走入我们得不到的婚姻啊！

而你呢？最终不过化为尘土……躺在冰冷棺木里安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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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，值得吗？





$ N: H* r! q4 U  R; L我缓慢的起身，激动过头，差点忘了自身体质不适合情感过于激烈。

我需要冷静，用平常一贯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，我要的是事实，不要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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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孝若……〞

关裕宗叫着我的名字，眼神里净是担心神色。

〝闭嘴。〞

我豁出去了，就算他是我上司的准妹夫，也别奢望我会给他好脸色。

〝告诉我。〞我的声音冷的像冰一样，〝你说的是真的吗？〞

6 w+ N& K: n* [& e9 }( P, c$ H〝……是真的──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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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嘴巴还没阖上，我又冲上去赏他重重一拳。旁边的气质小姐尖叫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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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给我去死！！！为什么死的是优而不是你！为什么！！！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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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M' ^' ?: ]6 |' [我发狂似的不断挥拳，久未修剪的指甲陷入掌心，血丝渗出，只是怒火取代了理智，接着，我改换赏巴掌的打下。那张让优倾心不已的俊脸如今在我的攻击下清晰可见痕迹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，原谅我失控起来会是这等情况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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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去死去死去死！〞

+ F4 M# b3 g5 D; w6 ?我紧揪住关裕宗的衣领，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，眼神流露出憎恨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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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?. k6 ?1 d+ E! P' A〝你答应过我什么？你说啊你！你说过什么鬼话？全都是假的！告诉我优怎么死的！告诉我！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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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. l! H" [* F5 ]" P〝我对不起你……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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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给我闭嘴！〞要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让优重生，让我念上千遍万遍也无所谓。〝你对不起的不是我！是优！你明明答应会保护好他的不是吗？不是吗！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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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驯无害的兔子也会变成疯狂伤人的兽，此刻我的世界渐渐剥落、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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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Z% D( B) W6 \" J* G' k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止不了痛，我没办法对我的心说谎。

〝冷静点，孝若。〞

4 r! _/ X: Q5 w$ e% E0 l) y在这场闹剧里始终保持高雅形象的上司走来，并且轻易的制住了我的行动。

〝让他说完话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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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过头狠瞪他，眼神布满血丝，想必十分骇人。

* I; v2 I) e8 p7 r就在我跟上司对持住，气质小姐突然站起身，充满诚意的对我鞠躬道歉。

  J8 @" _$ i0 v# Q〝对不起，张先生…我待裕宗跟你道歉，请你别责怪他了……优小姐的事我知道一点，但那不是裕宗的错啊！我、我……请你别责怪他了，裕宗他已经自责了很久，好不容易正要振作，希望你能原谅他好吗？〞

" y8 d: i, f8 x& F1 K1 ^+ o泪眼婆娑，水眸漾情。

我还能说什么？优小姐？哈，天大的笑话，连优的存在都不敢承认，这个男人会自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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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甩开后头禁锢的怀抱。整整衣服，接着把袖口的钮扣打开，露出的是伤痕累累的手腕。

〝你看，关裕宗。这一共有六条伤口，都是在这几年内割的。前三条是纪念我和优的日子，后三条是凭吊我和优没有结果的爱情，你看，你看清楚，我这手腕将添上优的忌日！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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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/ t, k3 s" O$ k3 M% k' S关裕宗傻了眼，那种深刻的愧疚之意，突然让我有种相信他自责过的想法，但我不能原谅他。

原谅了他，那优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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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j! A% e0 [" l: ^* d任他成为关裕宗幸福婚姻里的过去，曾经的『优小姐』？情何以堪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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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曾口口声声说爱他，但现在呢？关『先生』！你的爱情是否太过廉价？〞

  f& y: l" q% s! n  v' `  b1 i* B我冷冷说着。打从大学认识他起，我没一样赢过他，而今，我却赢得彻底。


〝另外，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，请放心，我将提出辞呈。〞

- r. r; L- f  I5 d+ I* a一个九十度的鞠躬，我挡住上司眼里尚未说出的话，结束了这出没有结局的闹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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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后，我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，无力的摊在地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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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累好累──累极了。

6 ^; s5 A3 m% B, t# D优，你满意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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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停滞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，天真无邪的少年笑的有如阳光般灿烂闪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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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我们的过去，不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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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这一煞那，我突然哭了出来，很难受很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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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N: L! R8 o0 ^% V  h5 l% d我责骂关裕宗背叛了优，可优也不是背叛了我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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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弃一切过去，要重新开始，为什么又被打乱了规划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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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N/ [, ]- u" r- V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背叛可言，有的只是你情我愿不是吗？

/ X3 s8 U4 h/ J! v, ~怪的了谁？怪的了谁？

只是徒增又一个心碎人。



# V/ o# R; t& j8 B$ n& m（三）

% Q" R- R3 T5 E& {午夜三点，我在漫天星空下点着香烟无语。

( V/ a5 A! C+ U/ y难以入睡，不得安眠。

/ E6 s* L7 K' m+ \5 p) I8 D一闭上眼入帘的是一幕又一幕片段回忆。

' L9 E: Q" ~' u  Y# J哭泣的优，惭愧的他，还有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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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说不爱我了，他爱上别人了。他说对不起我，但他真的爱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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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9 |  q5 ~( `. P: t. S5 x8 s& v" W我不说话，因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0 h: ~) I/ a  M9 d6 A6 F, o已成定局，在这场爱情胜负里，落败的一方将失去所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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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C+ W  [! P, @2 O9 r自从不久前辞了工作，原本忙碌的生活瞬间变得空闲，幸好我很懂得适应，即使天天过着醉生梦死，但毕竟也算是生活的一部份。午夜开始上网，把自己关在网络世界里看着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，然后早上才入睡，一直到下午再起床出门闲逛。日复日，夜复夜，我的世界照样运转。

! ^  v+ B- J& B2 n5 Z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，出来制止我。

2 T5 g! }0 P" f; h我的社交圈子小，连带的朋友不多，知心更少。渊算是个例外，他是少数见证我和优之间那段爱情的人，当然优离去的事他也知道，他什么都知道，他所知道的比任何人还透彻。渊不多话，我们两人对话平时最多不过十句，因此他是最佳的听众，可以陪伴在旁，只是他从不给予建议，他习惯让人自己探索。

然而这次渊却意外的打电话来，渊说我太过荒唐，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而陪上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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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我想怎样是自己的决定，他不反对也无立场反对。

6 F3 q. @) {/ V+ s只是请别拿优来当作借口。

6 A0 @$ X2 z( z2 g8 I* k7 M0 p9 _9 \我噤声。问他知道了什么？问他从哪知道这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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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淡淡的回我说，你心里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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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了电话，我重新回到习惯的位子上，点燃一根香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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渊的话，让我彷佛堕入了迷雾中一样，找不到出口。

: ~: ^2 J5 r) r) h# r$ P我清楚了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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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我清楚会告知他这些事的除了那人外，不作第二人想。

' t8 u0 J# u7 w; j5 K我清楚他的用意，无非是为了让我早日看开，祈求原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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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清楚自己的个性，就算下了地狱，也别指望从我这得到什么希冀。

1 g- H7 r0 c2 _# A. E但渊说我拿优当作借口，我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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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- h) b4 t3 F4 O: b- s- ^6 z0 _3 I可我知道渊的话自有他的意义，只是我一时半刻体会不出。

$ N, j1 {8 p0 ?0 Q% n. b旁观者清，唯有迷宫外的人才看的出，真正的出口在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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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e$ r) f2 \) U1 K# J: E出窍的灵魂被突来的门铃声唤醒，半疑问半思考，这种时候会是谁大驾。

等开了门，真相大白我却后悔莫及。早知消失不能解决一切，我连工作都不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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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I3 c! g2 _4 Q* F; I4 ~那名长发女子红肿着水眸，站在门前抑制着哭声，但仍无法停住颤抖的双肩。

4 ~0 _: o5 v; j) i2 L2 J我是个冷漠的人，与邻居无多少来往，此时我也不怕谣言说我负心薄情之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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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H  t! i/ _: r. n' x我不会让她进来，即使她哭的心碎，看似无助。


〝对不起，张先生，我…我………〞

〝有事吗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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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〞

女人真是水做的生物啊，我感叹着，她又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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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6 Z* ^3 _7 g, o/ D1 A〝很抱歉我不能让妳进来，有事请快说，我累了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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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我是替裕宗来向你道歉的…但、但这不是裕宗的意思，是我自做主张前来的！〞

' ~) Q/ w6 A) E/ N# |5 a她着急的澄清，好像怕我又冲去找她未婚夫算帐一样。

其实大可放心，打人的人自己也很痛，我没有多余力气再来揍他。

$ d7 [9 ~; ^9 w〝那就没事了吧，请回吧。欧小姐。〞

, d; {  a- }5 F5 Y% [. Q, f" D% h〝不！请听我说！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来介入你和裕宗的事，只是裕宗在…〞她咬了咬下唇，〝他花了那么久的时候重新振作，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…真的……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，你是知道的，这段时间以来，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……他……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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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个失败的说客，我不动声色的听她继续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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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…优的死，真的是场意外，他被酒醉驾驶的车子撞到……裕宗知道后，伤心了好久……我是他的心理复健医师，我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他内心的挣扎，他一直走不出阴霾，他………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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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z5 E& t( `) S# j8 \4 \一听到优的名字从对方嘴里说出，我只想作呕，别污辱了我的优！

我心底回响着这些话。可惜我说不出口，让女人哭泣不是我的喜好。

〝请回吧，欧小姐，妳该关心的不是我。〞
  m) q6 ]* i6 S3 w* L( p% l' T

. E+ M- o' v% V5 y, e- D
) u2 e6 |- |" }( x: L( h8 B- F我关上门，阻隔了门外的声音。
, S  v; }6 A* E$ J3 ^' N

) |! H( [! O1 _3 p& i

她说的我何尝不知道，我认识关裕宗的时间，比他们认识还来得久。
  Y% {: l1 E' n- w1 Q8 t
; `3 k% @+ t3 D/ Y: H; ?& N+ w$ n因为她爱他，所以她认为忘记过去一切才是正确选择。
- b" S+ w7 z% r1 R2 A4 B, q
' x% F& A7 a0 D而我爱优，所以我死守在过去回忆里和优共舞着。

, Q. G# I! g" H我依照自己的选择而活着，他也是。
& t. a7 b; k6 H' e8 j7 Q: T
没有人有错，没有人。

. C* ?$ h/ c; ?  ^. t4 W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。

) X9 `8 s7 m/ V: n9 O- i1 z  ^' @

0 m  p! y' B  }/ ~* |4 I" j门铃再度响起，我开始考虑要拿掉门铃的可能性了。

只是接着再开门，我看到的却是我的前任上司。

; C# [# V) a$ {; f0 U代妹出征？我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。

$ d$ d) q+ y" Z% O
6 \9 B# @7 \2 ^4 J) i: X
1 d: L8 t( B( l% {$ }〝不请我进去坐吗？〞
# `# N0 [* L, q- I" k( t
他笑的别有深度，我却感到阵阵寒冷。
. \0 N& V/ @: B: h0 T' S
4 ]4 V3 k; S+ X9 N〝不了，有事请快说。〞
3 t9 S8 S: V( J7 c3 n1 |* V
+ v) g% g6 p2 A$ M, ~- q看来这对欧氏兄妹十成十是串通好，非得逼我说出原谅二字才能欢天喜地的回去。
/ Z$ z/ _9 W% e" ]8 y$ @
〝真绝情，再怎么说──你的辞呈还没批准，现在还是我的员工啊！〞
" d( u9 y) Y; @% u
言下之意，就是要我请他进去…好狠，拿这招来压我。
) B0 W$ o8 U, D
, x( y) G8 C2 Z: J8 K- ~' `不过我虽然不吃这套，但意识到话不说个清楚，绝对没完没了。

: B# K( m( a2 [0 Z4 c于是不得已状况下我只好请他入室。
! V: t8 ?8 _$ y9 z& x. y6 B5 \
〝只有开水，不喝拉倒。〞
; x* w- f$ q" [  Q9 l8 b! x$ E! P( C
  x5 b& k( n9 `8 }7 ?我先发制人，在公司当了他那么久的仆人，前任上司的挑剔我深受其害。

〝没关系，不过请先经过滤水步骤，谢谢。〞
* n( u% ~4 {2 V" A, C3 \# v4 f$ b( F
7 l6 D, c6 f, A4 p# j


（四）
  [: ]3 l$ c7 c/ W4 Q
前任上司用着打量眼光环顾着我的小房子，笑容永远挂在脸上，我有时很怀疑他嘴巴会不会酸，不过我从未问过。他从容自在的坐在沙发上，态度悠闲到让主人反而觉得不自在。前任上司笑着喝下指定的过滤开水，看着面前的我。

2 ?6 |0 Q% v5 x3 S9 r* [) z# ^他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，我有点看不出他的来意。
& _" H. P0 h0 U/ x6 ^
3 v  a6 H8 Y3 z" c2 V- o〝有话请说。〞
+ u! s; n2 J/ l. j& @$ O
〝你早知道我要说什么。〞
  I8 T3 {" j) G/ N% U! j6 _# v, p; I
他笑着。每个人都说我知道什么，可是我这当事人反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。
6 j; U/ m. D8 a% c( N, o- L2 {6 f
' E: T, ]6 _- A〝如果只是这样，那你可以请回了。〞
4 c" I5 m& {; m2 i
" r. k7 M# l6 u: ?/ y〝你的脾气不好。〞
3 E- A8 q' V! ]3 V: U  H
天外飞来一笔，我为之气结。

这对兄妹浪费时间就只为了告诉我性情不好，该退火？如果是这样，我会抓狂。

8 |7 |( ]' E* j1 e+ U2 s, U; P1 ^〝谢谢提醒，我知道我脾气不好。〞──在脾气二字上特别加重语音。
- G0 q' K# Q! `/ q$ K
〝不只脾气不好，还很死心眼，另外除了死心眼，还是标准的双面人。〞
) Q/ n& D2 m  M6 B3 x0 @4 K
听到他这么一说，我真的火了！
) A% Q1 x6 F0 y9 F1 @# ~
〝请你出去！〞

傻子才浪费时间在这跟他瞎扯，我怒瞪他。

. x# c& q! a9 w8 G: w只是他并不怕我，反而吃吃笑出声来。

〝这才是有趣的孝若嘛！你总是伪装的太好了，好到大家以为平常的你是冷静冷漠的人，没见过你失控的样子，吓死人。〞
* R0 Z' K  n7 Z3 L  d9 f) Q
, N  G$ t. L# E5 G6 e〝我没有太多时间，欧先生。请长话短说，我累了。〞
7 u# G+ S1 S" Z! M6 c
% ?. n; X" p% R* u  O3 z) F5 w
我说着，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来应付眼前这男人，他太精明。
7 F# F0 ~+ ^0 b5 C
$ o" D- H+ ], _- w. N% M' m
〝那位优先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。〞
% r9 k$ w+ b0 _5 X1 q# s
『优先生』？我微微震住，但很快又恢复。〝然后呢？〞

4 Y7 w. ~  R: k2 A* H. m! T〝所有事，包括你。一切都是裕宗主动说出口的。〞
$ C+ ?" F! K4 B
〝所以？这是忏悔吗？〞

如果他说是，我可能会冲去找关裕宗殴个两拳再回来。

3 R# G# ~2 Z7 n& h; v# D〝他坦承了一切，他爱上同性，而你是他前情人的前任爱人。〞

真是复杂的关系──他补上评语。

7 h) m$ {7 }( R/ Z! Q
" e9 X1 M& o1 G* @; s
有什么复杂，微皱眉，来来往往都不过是过程中的一角。
+ h1 |. o% S. p/ j5 C% c
: V2 T) ]& n& o% j! V* q" m! S* a只是恰好命运将这三人紧绑在一起，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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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K. I0 j8 y% }" {0 g% Y

〝我不知道你会抽烟呢！真稀奇。〞
1 u4 }" h/ g1 g" U' Z
  V9 H8 J. F) Z) B0 B: k! x前任上司像发现什么惊奇事物一样说着，换来我瞪眼。

〝不能吗？〞
- G# [8 C  m+ M+ R: e: D# B& B
/ c! G1 ~9 `  Q$ v( n: s. y& P. j〝不，只是裕宗没说到这点，是后来养成的习惯吧。〞他笑着发问，〝是在优离去后吗？〞
- L4 D0 j5 w9 i  c0 H$ A  z
  \8 s. M7 [; ^1 e8 p' f〝你认为呢？〞

1 L+ g$ I1 v$ \; L9 S. y; x: c. [; U我说着，你到底想知道什么？我可以全都告诉你，只要你赶快离开我的房子。

1 C5 z+ E. j1 q# p& S1 W9 v4 d7 ]
) ]4 A5 k# |4 Y- Z5 ]8 {2 @〝我不想知道什么，毕竟这是你跟裕宗的事，我们管不着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。〞
7 z( }" F# n- u) n# G, u
──只是，当你们之间的事扯上别人之时，那就不再是只属于你们的问题了。

! k5 V/ Q0 I1 F" k: t7 C+ x7 k
# m  u' Y( [9 t) [& Z我沉默着，他的客观判断让我想到渊，渊也曾这样说着。
( N1 h* k; L4 i; @( z
3 V$ p: p: y" n& w1 K1 T# _3 l义正严词的前来告诉我，我妨碍到他人幸福了。

- e4 a; C  ?' Y" ?+ p2 }) P若这是本意，我敬谢不敏。
: M' k! M& f% I! e1 ~
〝孝若，你的爱情太充沛，又太狭隘。〞
0 l9 O1 C6 T9 g( u' k
他说。

〝你想继续留在过去的梦不打紧，只是当你上不了天堂时，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。〞



- U# ~" b, N( o0 }- E2 ?. W: m相似的话，想起在以前优曾问过我。

0 Y; u: i) [3 ?. F" D; V假若有一天我从天堂掉下了地狱，怎么办？
: p" j# n* R. e' X& a" X
- p1 Q2 ]$ ]' v1 w' e5 F( [6 @我不以为意回问，那你在哪？
$ N7 b+ g5 [6 u  d9 J! ~
( U; u$ j1 `1 ?3 ?( X优说他在天堂。

! y2 s) v$ J9 d9 `/ `& O- t2 V于是我回答，就算要我爬，我也要从地狱爬到天堂。
! J/ G; U/ q' G
优笑着亲我，抱我。
0 N6 q" v- n; a3 v3 o8 g6 m
2 l+ W; [; E3 ?
只是没想到，后来是优亲手把我推到地狱。
$ d& B7 M8 Q( u: j) D
4 S+ l7 y/ n5 q3 X2 |1 x

后来，也不知道前任上司留到什么时候，只是他临走前，留下给我一张纸条，上面注有他的电话跟一个地址。我纳闷着，我不记得他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有别墅过，不过后来他告诉我，那是优的所在地。而后天，是优的忌日。
+ `# U! o. x. Z3 T4 }
  |8 d% n' a4 J  c: G: ^! c他说着，关裕宗渴望我能原谅他，但不是绝对需要。
0 B; W6 b5 z! I4 K) |0 M) W
他要的只是希望我能去优的墓地上个香，圆了优最后的心愿。

他又说，优死前喊着我的名字，哭着说对不起、对不起。
9 }9 u4 r  \8 z; f6 G; x& v
, C" }: {8 R) h4 C7 x  B* G就算我再怎么恨，也不会去恨一个已死之人吧？

6 _- _+ |! d; m  K7 l6 l所以，宽待自己一点，去做最后的告别吧！

# U. y! _) j* V' a$ \/ {) F

（五）

! w7 r8 B* @' k; D
, D) [8 R. X/ G午夜三点，我来到巷子内一间装潢典雅的咖啡店前。
( J" j5 {8 }  M, ]/ ^
# a. I5 S/ c, q6 u; J这种时候店家当然不可能开门，不过若店主也同是个异常人的话，情况另当。

% }; Q* @8 ?: \) B2 o, k8 k这是渊的店，『何处天涯』，我熟练的在窗台前的盆栽里找到钥匙。
* k- C) g1 n$ k$ r, r5 k$ ^
9 s1 X1 \: z3 |; z9 p开门进去，不讶异此时看到鹅黄灯下的渊。
! w2 T& D0 d/ I9 q( X8 B
他没好气的看着我，自顾自的擦拭杯子。
% E* {* \$ Z' q# j1 |9 h7 v
2 _, M' G) H2 ]# _〝这不招待闲人。〞

〝但我是客人。〞

& n" U& O7 m7 ~2 ?# v4 O5 p# Q6 A( f我坐在渊面前的位子上。〝给我一杯酒。〞
; F5 R& x. C. h
〝这是咖啡店。〞
3 g0 Y; I# H) j6 n, `/ ?: I
  v3 l" C: _& D' Q' V% X0 D他这样说，可还是转过身去准备。

渊是个很奇怪的人，他是有执照的调酒师，技术一品。
0 B. C4 _4 G- v1 b& C$ n3 \( ^5 }
: t- C4 ?) ?; Z/ G- d6 s9 I( l不过放弃高薪的工作不做，非得自己开间小店，平时也没看过多少客人光顾。
) T- ^  I# E7 D- A' D
他是个谜，神秘的人。
: U1 Y. W4 o0 P/ t% p% u$ S( ?# ?
* k9 U/ Y7 h- w/ Z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会惊艳他的外貌，然后有些人会爱上他的冷漠。

# p% J2 I& m$ }' r: P2 n5 s" F我从没看过他身旁停住过哪些人，他说他的心是冷的，不适合爱人。

何处天涯，的确是他的风格。



〝你想喝什么？〞

9 k( F# ^: w% _〝给我一杯『天长地久』。〞
2 v; x  ]8 L. |; @' ]# N
+ o5 A( B% s# K9 f9 x1 w7 `我点道。那是我的最爱，只有在这里才喝得到。

/ y3 x+ v! V' y7 K9 G. [艳红色的酒，烈火般的颜色与呛辣的滋味，让人忘不了刚喝下去的口感。

渊不应我，又转过身去准备。
" _4 h2 q- o3 j7 A( [1 k4 K: P- ~. W
+ p) ~- Y* _4 `2 p随后，端上一杯澄蓝色的酒。颜色像是天空的那样蓝，清澈不过。

〝这什么？〞我心想奇怪。〝这不是天长地久吧？〞

- f% A) a% w3 r- g〝名称叫做曾经拥有。〞渊一字一字清晰说着。
+ f$ p  M+ J5 U  Y/ {7 C
- j- }; F& Z- w
: Q/ S  ^( O. F3 x( Y8 @一时间我还以为渊是跟我开玩笑，但我后来看出他的正经。
4 J6 h% I2 w, f' W
+ D# N* T* a0 Q3 [) u
〝我不要。〞

〝没你选择余地，你别忘了你积欠多少酒费。〞
- g/ Q- l% ^5 d+ C
* y9 H; ?- c1 m4 r, D5 m, x, }〝连你也像他们一样想要说服我？〞我看着那杯酒问着。

其实那杯酒还蛮好看的，对于渊的技术我也绝对肯定，只是我厌恶那名称。
2 {5 X3 R3 \3 q8 [0 B
* i5 ?: ]: s" |4 S# \曾经拥有？他想告诫我，爱情的事不要在乎天长地久？
3 w, x! d$ ?4 H9 U  G2 ~! S: k1 s
〝别把自己想得太过神圣，孝若。〞

渊冷淡的开口说教，他知道我不可能捂住他的嘴，更不可能转身掉头就走。

〝没有人逼你，你却硬要走进死胡同里不出来，然后在怪罪他人，在死人身上找借口。〞
8 ?5 y6 t1 X* {8 w2 U/ g# @
/ |7 G2 R* A# i' _* P〝渊！〞
: {9 x/ c7 ~" E% ~
: m% Q+ A# ~# N" i6 B9 W- ~' L踩到痛处，我低吼着。
1 ]8 f- j2 G5 O9 p
〝我说错了吗？〞渊无畏惧的看着我。〝爱上优是你的选择，你想优也是你的自由，没有人逼你，也没有人有权力要你放弃，你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，但是你忘了优爱上其它人也同样是他的选择，你又凭什么去怪罪？〞
8 a& |. {! Q$ E9 t
〝那错的难道就是我了吗？〞

我瞪渊，渊也回瞪我。
6 l. r" k+ Y' G( A7 H& H
  H/ W4 A! d9 U. ?, V5 x+ o- B5 Y两人彼此对持不下。最后，渊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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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也没有错，孝若。〞渊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。〝只是你没权力阻止其它人追求幸福，你一个人不想找幸福，你也没必要就把所有路堵死，不让人通过。真正对不起你的，你自己明白，是你深爱的那个优，没有人需要为优担过，就算他心甘情愿，你也不该迁怒。〞


6 i4 a5 ~+ C* o) |# G
6 r9 C3 b; N" F" W! \& Q+ i* I渊说的话，我承认，有一半都说的对。

因为背叛我的人，也是我爱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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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逃避面对，我想找个人来当替死鬼，不那么做，那些失眠日子我难以熬过。
% |7 X$ t6 K' y( D5 S& v
; K: I" A% @9 P% x当可怜的关裕宗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时，这种想法更支配了我的脑袋。
  I6 f: x) A1 d
- y% F' X+ y- r; H* j我沉默着。良久，〝是关裕宗要你来的。〞
; l! F6 V; {) \2 h, @/ [
3 ^) v$ B: ?: v4 X〝何必在意？〞

( ]" {- F4 \" J3 C! f, x: X" f6 s渊的眼神黯下来，虽没直接回答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。

3 ^' ], r- ]8 K0 W2 K同窗情谊不是假的，他知道我看似温和，实际则是脾气暴躁。

除非有人激我点醒我，否则再过十年后我的立场依旧。

但那不是我想追究的事情。

6 W2 K  w1 p) ]" b$ M7 j7 r% I
2 w* Q2 p6 n- n7 E5 K- e8 M
3 J; ^! K$ ^, H1 V" W时间就在极端沉静下流逝，眼前那杯蓝酒只剩一半，但神智却异常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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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C; [# Z0 y7 o〝渊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？〞

我淡淡问道。〝我不知道我除了找个人来恨之外，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舒服点。〞
9 W3 p9 e. U% q8 [$ I, E$ [8 Y
' j! {* v4 y' O- F要知道，思想偏激，我将认为优的死是我的错。
* o1 ~7 j3 d, @- b% {: G
〝你自个知道怎么办。〞渊的声音飘飘然地传到我耳里，〝从来没有人再逼你，你清楚不过。〞
4 R* Y- \' O5 B0 [3 `/ E

是啊，没有人逼我，我却先入为主的以为全天下都在跟我作对。
. x- f9 X; h% M
( h6 E. e* k, k$ b我伤害自己，只是自找罪受。
" S4 @2 G4 ~4 G' f
, B/ C' j3 @$ a, t意识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远去，我害怕被留下的感觉，太过寂寞。

〝渊，优在死前听说喊着我名字，说对不起。〞

〝…这只代表了优一直惦记着你。〞

2 z/ z% M; o% ]" \( e8 X〝希望如此。〞我苦笑。〝我宁愿他永远忘了我，我期望他得到幸福过。〞

0 l& {! D  f" F% j$ x7 V# y3 b
  k$ G$ i0 O: g7 W0 T% R
/ X. K2 B: M! r1 @对不起不能代表什么意思，形式上的道歉弥补不了伤口。

与其道歉，我还宁愿他幸福点，在我心底这样希望。



+ h& i8 N; b! H" q〝你为何不亲自去证实优幸不幸福？〞

3 R* R, G7 i& p$ q( V: A〝什么意思？〞
1 q8 |* Q( C/ `* E
  G* F- V+ b, U〝你说。〞──渊这次递过一小杯水。〝免费赠送，给你醒酒。〞


) P( Y! c' T% \1 _0 t
（六）


# G6 W, r6 R! |长发女子说，那不是他的错，他只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。

2 Z6 y; }8 b% ?& z3 o/ w7 I% D前任上司说，你上不了天堂，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。
4 |9 i* r4 n8 |9 E1 |; w
3 |% L" Y$ Q% m" D渊说，对不起你的只有优一个，你不该去怪罪他人抢走优。

  u% g% z: W3 R7 x1 _4 e0 P, t% V他们的话太有深度，让我一整夜都在思索着。

3 L3 P- H8 d) J# [' y5 `4 t我就这么坐在摇椅上，等待黎明的到来。
7 l2 {% G5 e! y- R0 _$ ~

9 ?! S; C5 N# ?6 H* J%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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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三那年历经了惨烈的家庭革命，我和双亲撕破脸，因为我坦承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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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8 r& N0 C' q* `' x# R  u他们不能允许家族里出了一个败类，于是软硬兼施的想让我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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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我天生反骨，叛逆因子特别旺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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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在他们的监控下，我仍在最后的填选志愿中动了手脚，下了南部。

0 O/ M) _2 ]/ B( U美其名是求学，实际上则是私奔。

3 R1 T; a1 S, A在断绝了生活资金情况下，我跟优开始半工半读着。

+ ?9 i* N/ k% O2 f: w

: T5 s; I; d7 `. q我们找到了在一间PUB里当小弟的工作，幸好老板不挑也没特别刁难，对于需要钱的我们来说，高薪的诱惑很大。在那边工作的第一天，我们认识了渊，他是老板的亲戚，听说在高职毕业后就到南部来帮忙，其余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。
8 \. Q) q8 N. |, F/ b6 \% @
0 P! q% b( m' I* Y( m# n) h日子就这样过去。

渊很特别，沉静寡言冷漠冷淡──能用来形容他的形容词大概也只有这几个。我很喜欢跟渊的相处，因为安静，至少不用明明无话可说却硬要挤出话来应酬，跟渊的工作很轻松很自在，不用每件事都得要说清楚，想说就说要听就听。
4 ?) }* }8 f- s5 M/ Q5 Y
但优却不喜欢渊，称不上是厌恶，只是讨厌跟渊相处的那种气氛。优常常跟我抱怨，说他不喜欢那种人，很难相处，我却不这么觉得，渊的个性就是这样，没必要改变。于是在这种奇妙气氛下工作了将近半年，渊不多话，我做好自己的本分，优却辞职了。

7 ^% z* d+ G) m, y优个子小，当然你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像个女人，他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事，可天知道我最喜欢优的这点，看他气煞的样子感觉可爱。而他离职的原由出在以他的体力实在是应付不来课业与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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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J' g$ Q. ^) t, S我没有阻止优，这是他的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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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C! ~* {6 w+ G' f5 n1 {/ z" M他改去当家教，凭优的功力应付那些小毛头是绰绰有余。


在少了一个人的情况下，我和渊变得更累，因为老板不想再征人，所以我们天天忙得很晚才可下班，当然加班费变得更优渥。而情况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后来，优带了一个人来到PUB里。
$ ]* s! T$ \# d- I- |

# ^! a  c* g& e我认识他，当然他不可能会知道我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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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，样样都行什么都会，面皮英俊言行谈笑又幽默，所以我认识他。

1 D3 u! `$ m% P优跟他的相识更是奇怪，他是优的学生的表哥，而且刚好也是优的直系学长。

" I' m1 T$ L& c; q好戏剧性的事，巧合到这不像是巧合，是经过细心安排……

从此之后优常带着他来，就坐在远处位子上聊天，原本我把这举动当成是不想打扰我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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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n5 ^& v9 V  X9 z. j, V" J
; K7 C# I" K( @% x4 i8 {+ s
0 q: @: d! N$ Q! W日子过的充实，时间快速飞过。
6 O8 ?9 x9 c- A6 D
平静如常，没有意外。

3 h$ L* R0 W3 K. ?" F2 D3 c可是，渊某天突然唤住了我。

2 i; r- M9 V. ?$ [3 _* R〝你该小心点。〞
% k9 U& c/ U# l! P
5 i* Q' o) P8 S* [他的眼神隐约藏着某种讯息。

. _- k9 B" ^. c$ W- r9 |
- y1 {# J7 ]: Q/ W( r% @4 H; C" p- Z. P现在回想起来，渊早就嗅出了不对劲，只有我一人还傻傻的不知情。

6 _; k. m3 X( O  T4 U
9 Z/ q+ q& l1 a" f$ H& K等到我发现事情有异时，我已和优对坐在一间餐厅里，谈判分手。
. Z0 I- p" l- @( l( T7 p! S
优哭红双眼，不停的啜泣着，低头不语。
9 S* ], y5 w% a3 v& L
) _2 A0 P1 L  k5 [我怔住，看不见外界投来的异样眼光。


我以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，更何况这份争取来的爱情呢？
6 f" y9 m8 d  d1 v

我吶吶的开口，〝为什么？〞──声音是连自己都没预测到的沙哑、悲凄。

优没说话，摇摇头，咬着下唇，把他以前吵着要我送给他的那条细链子放在桌上。
) e* ^. ?& g+ ^0 N: k9 }' B. ?
他起身跑了出去，剩我一人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。

等我回过神，我开始发疯的找寻优的身影。



从中午找到黄昏，从晚上找到凌晨。天气从晴空转成乌云，然后开始落下滂沱大雨。

如同我的心情一般，荡到了谷底。
9 M# Y  S4 Z0 r  z) y4 h. }9 l
* I7 ~  Z  l9 \; K8 ?: Y我以为世界很小，却忽略了一个道理：当一个人存心躲你时，你将会发现这个世界无边无际。

6 A1 \$ v; ~4 h: X% T我最后停在一栋房子前，脑中混沌一片，不知道该不该按门铃。

最终还是按下了，因为我想要知道实情。

然后，事实摆在我眼前。

" l- S+ i* B6 ^8 D. {# N* J我输的彻底。



$ a- j. r% r( m2 c在回程路上，撑伞的行人与来往车辆睁着好奇眼光看着一个落魄人，这就么走在大雨中。

我知道很蠢，我讨厌淋雨，我身体不好。但我就是想清醒。

不知道走到哪了，不意外的看到一双皮鞋停在我面前。

抬起头，是渊冷淡的眼神很像在嘲笑我的傻。

5 q, ?% a( y, @他站在哪里撑着伞，一手递过另一把伞，要我接手。


) U7 e. _' v3 Z' h: ^, H一煞那间，我彻底崩溃。
+ ]+ I9 F$ k5 U! _

我紧紧拥住渊，伏在他肩上哭泣着。

我断断续续、用着破碎的语言问他，为什么优会爱上别人？
- X+ y4 J- g/ X: Z2 f2 I
为什么优要弃我而去？

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────

渊没回话，他习惯让人找寻答案。
- s: ^, }0 q9 M8 O# T9 D


; u) s: t$ x* D) p9 v+ s男大活最后，我像逃避似的离开了伤心地，想要远离一切来填补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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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J9 {: ~0 m& A渊持续跟我联络，他总会不经意的提到一些有关优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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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面上装做没听到，私底下我渴望知道。

1 l8 u( j% g( l( _  I8 }7 w1 n我不能否认优带来的伤害太大，我一方面爱他又恨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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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_% C3 I, A" u2 n, S恨是因为爱他，因为爱他所以恨他。

爱恋憎恨本是一种情感的两面，如厉刃般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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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他爱的深，那种爱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。

! m4 k' {8 ^# }! g/ c) t矛盾的心，纠结的情感，于是我开始睡不着，学会利用尼古丁来解愁。

$ t! s3 e: S2 F( x等到后来毕业，在进入社会，渊也回到了北部，消息最后的来源断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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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A) T) _+ G& V  s0 m4 U我以为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优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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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，我要做个了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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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/ u) C9 j2 n是要选择继续活在回忆里，抑或是重新出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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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{4 u) i' N0 a' \- n黎明来临，稍微梳洗一下整整衣装后。

& Y4 ]& P: r# U6 j( `/ t拿起桌上的钥匙，目光定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。

7 d* g# a" ?2 v最后，我把相框翻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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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七）


独自一人慢步走在青翠小道上，微微凉凉的气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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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) Z3 p9 y# S/ N; F我喜欢这种天气，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。

3 E8 R* i2 ?* Q7 C于是乎，心情也变得格外爽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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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q& m" g9 {' \+ ~3 y7 o当然，我没忘此行目的，我的目标还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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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不知，当我走到那端，是否意味着一种告别，能否切断所有纠葛？

自认为不是个性洒脱的人，我无法挥挥衣袖不带走云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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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想解决一件事的最好方法，就是正对它。

我知道我逃了那么久，但我却不能永不面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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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N) ~6 t0 z; t; g/ X〝不要对自己过不去，你该学会宽待自己一点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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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任上司的话又响起，似乎还可以看到他嘴角噙笑地看着我。

〝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路走不出来，你以为谁会同情你〞

渊冷语说着，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最温暖的拥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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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他们希望什么，他们想要什么，就这么一句话、几个字。

8 R3 ~% d& J5 w1 b. P他们是为了我好，是吧？


〝伤害了自己，值得吗？你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〞

/ `/ K8 x" l0 J% ^  X4 f- G# A渊在狠狠赏了我一巴掌后，依然帮我包扎伤口的情景浮现。

. I- @6 u6 L" n+ H5 f所以─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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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你忽略了太多关心你的人，你该睁开眼看看四周，还有好多爱你的人〞

前任上司的最后一句话，印象深刻。我笑着，因为我只爱过人，还没享受被爱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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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f4 a0 y/ J3 t4 T( b( Q+ \- F7 Z+ m6 E所以───

我无法拍拍胸脯保证什么，可踏出了这一步，我将走得更自在更轻松。

因此，我想我不介意说出原谅。

" B' I9 H( ]6 o1 P7 m- n, k+ U, W原谅两字并不值钱，它换不回情伤岁月，挽不回已逝爱情，更补不回心口的那个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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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2 g5 B5 m" d8 O0 k可如果原谅就可以让我夜晚睡得好一点，可以让心好过一些，可以让优高兴一点。
( x: r* ?* {5 f0 x4 S' z
7 ^8 j% q0 J* r! r" J$ r( Y我不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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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这是所有人的希望，如果这也是我的希望。
* z3 [" T1 b7 h* ~. H2 e2 K
* a, U( a9 ]7 {1 Q# s1 T0 P: A6 }那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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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0 H, V3 b) E& ]7 P走上狭窄的阶梯，我看到的是一块刻优名字的石碑，前头放着优最爱的花。

然后，坐在一块石头上，看来有点凄凉的背影，是他。

2 `" j1 [* Y0 T1 Q  U5 m3 D; ^- {1 h他背对我，我看不清他的脸，但可见此时也不会多好受。

一向充满自信与活力，光芒四射的人，如今褪下光芒只显得疲惫与无助。

( O, g! `9 f8 \- b我无声，他也没发现我的到来。就这样静悄悄的，直到我耐不住了。

: Z# z" `7 j( |% s3 S〝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。〞我缓缓吐出这句话。

2 m8 M9 H4 ^' D8 i1 |) T' ?接着就看到关裕宗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转身，好像早料到我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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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孝若………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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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凭什么都是有血有肉，同样为人但差别却如此之大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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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[; r6 ^* e, U# V〝孝若………〞

他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只能在那边望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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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g+ }2 {( Z5 `* W〝外貌长的这样，身高也比我还高，体格也很棒，连家世背景都有了，还样样都行。〞我往前走去，停在他身旁。〝个性好又为人佳，真要说来还挑不出什么缺点…难怪啊，难怪优会爱上你了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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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f& \# z' I% q. ~& K; {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，他以为我在暗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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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俊脸沉了下来。〝不要这样说话，孝若……优不是那种人。〞

〝你放心，论谁最爱优，我称第二你就不可能第一。〞我斜睨他一眼。〝我只是很不甘心，非常不甘心，为什么你们这种人总能轻易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，连别人死争活求得来的都能轻易夺走……真是不甘心啊！我的爱情，就这么容易被判出局，到头来连怎么犯规的都不知道。〞

〝爱情的事谁也说不准……优选择了我，而我也爱他──〞他的眼神敛下，和着一丝歉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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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我知道是优选择了他，他们是相爱的，但我就是不甘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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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8 d1 D, `/ P, }! E2 v$ Q9 M若我连抱怨的权力都没有，未免太过残忍。

此时此刻，我只想好好的戏弄他，算是报了这三年的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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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又开口。〝你怎么认识欧小姐的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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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…她是我的医生………〞他微楞住，带着犹豫踌躇。

+ P; K$ A% o. x$ z, a/ d) u  ^4 d〝年纪比你大？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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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一点。〞

1 Z+ s! z* F& n5 F. K〝你真是有女人缘，还特别受到姊姊型的关爱，真是不公平──〞我再次叹道。

& Z0 c9 H: q; J( Q7 c6 H# i〝孝若，有关这件事……〞关裕宗思考了好久，终于开口。〝我会和妍琳…也就是欧小姐…分手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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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一惊，我对上他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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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6 U+ X, R% b' ]- a8 X4 E〝若是因为优…还是我的关系，那就不必了，我不想做个千古罪人。〞我看得出来，欧小姐是真的很爱他，否则就不会跑到我家来道歉。最后归咎于，被扯进来这场闹剧里的她，太过无辜。

  o. K: W* S8 g: K  H, C〝不，这没有直接关系。〞

〝那为什么？〞

〝因为我仔细想过了──所谓的爱情，就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。现在的我心里深处，优还是占了一片地位。如果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代品、一个逃避的借口，对她来说不公平，而这样的我很卑鄙。现在回头还来得及，我不能耽误了她的青春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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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这句话的他，有着另一种令人炫目的魅力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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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/ @# y1 r/ N& m$ L& q. m永远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关裕宗，令人羡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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〝不想耽误她的青春？你说的真好………〞我凉凉的开口。

〝…不管几天几年多久以后，我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，究竟，我的心在哪？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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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i6 P/ k7 ^. g所以，接下来的事，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。

; h. j2 g  [, l4 ^; W# r# ]! d0 p那可能会是另一个心酸故事，也可能以好结局落幕，一切都看他们的决定。

6 k% U* N8 b6 U, h9 C7 Q5 ~+ \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，这也是个人意愿罢了，不关我的事。

跟优的告别，跟他的谈话，敞开了心扉，解开了心结。

就这样吧，接下来已经没有我的舞台了。




踏在来程的小路上，我的心格外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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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u6 m6 I% y8 o6 m- D' O在我离开时，关裕宗还停留在那，我想他还有话未跟优说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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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_6 n. Q/ J' s7 v- U3 R! ]而我，想说的都说了，于是便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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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想着，优是幸福的。因为我知道，这世上两个人是如此地爱他，被爱的优是幸福的，不管经过多久，这份爱情就算淡去，但也无法抹去痕迹。有些事，就保留在心底里，默默地守护着，等到将来老了、走不动了，还可以靠在摇椅上细细回味着往事，这样，也是种幸福。

7 ?, e$ P& t" _. D1 J0 O我知道优是幸福的，所以这颗心就不用再牵挂了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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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今夜三时，我得了个好梦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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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3 v& V( H9 n$ \& I- K$ d（完）

很伤感
关裕宗最后的决定也算对得起优
不要再牵绊自己了
5 _- z$ \) _7 B/ j% u% s这样谁都不会开心的   包括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