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' ]- w7 |7 i#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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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照片彩信给了小凯,很快收到了他的回讯:“参加着呢?是真的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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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很热闹。”我回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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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聂阳要结婚,小凯嘱咐我一定要拍张现场照给他看看,他太好奇聂阳的婚礼会是个什么样子,如果不是他工作脱不开身,他很有可能自费过来凑个热闹,虽然他和聂阳五六年都没有联系过了。3 o$ G* i. {; l1 n6 U A/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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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哦,替我祝他们百年好合吧…”过了一会,小凯又一条短信冒了出来。我笑了笑,合上手机,任务完成,不再理他。3 d6 w" G7 c$ h/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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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段时间,小凯出差到广州,我们喝茶聊到聂阳,我便把聂阳要结婚的消息告诉给了他。没想到,他表现得比我初听时的样子还要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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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# l7 V% B) z 他满腹狐疑的让我一块分析,聂阳会不会是找了个女同形式婚姻。我摇摇头说,那不是聂阳的风格。小凯大失所望,因为他最近正在打形式婚姻的主意——为了父母,把自己包裹在谎言里,欺骗别人,遗落自己。+ ^2 g2 ~! i; O$ `1 U. q'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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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虽然不知道聂阳后来还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,可我知道他倔强的性格并不善于变通,他和小凯不同,绝对不会通过一种委曲求全,换取一种坚持。他的爱情世界里只有两种选择,要么爱,要么不爱。) @0 G9 a0 |' F$ N! }, U
) V+ J/ l y& o$ t9 S5 c 小凯一直把聂阳划为骨子里就是同志的那种人,这点让我觉得很有意思。他说了“气质”这个词,从他第一次见聂阳开始,小凯就说聂阳有这种气质,但我身上却没有。当然,他是背着聂阳对我说的,因为我和小凯那时已经混得很熟了。6 f$ |$ G+ Q& O B, _! z,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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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大一下学期开始,直到大四毕业,我和小凯一直混在一起,虽然我们不在一所学校上学,但我和他凑在一起的时间,甚至超过了我同寝室的那些兄弟。) A% a& } z" n3 A0 j'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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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是上天安排的一对难兄难弟,前后脚恋爱,又前后脚分手。我初尝爱果时,他正在懵懂中寻觅;我的爱情甜蜜至极时,他的春天悄然来到;我被分手的痛苦折磨时,他正爱得浑然忘我;当我被煎熬得筋疲力尽时,他的爱情竟然也惨淡收场……我们用四年的友谊,见证了对方从轰轰烈烈到撕心裂肺的爱情苦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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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D0 h9 n* |, S" Z' k+ Q 作为我唯一可以放心也可以忍心去折磨的哥们,在我刚和聂阳分手时,小凯被我折磨得很惨,不是被我拉着成宿的上网,就是喝瘫在地上一醉到天亮。后来,当他发现我的颓废不振开始向无可救糖的方向发展时,他一把拉住我,开始无情的嘲笑我的自弃和自私,让我留住了最后一点理智和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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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k0 w5 \ `7 W9 V 小凯骂我骂得特别狠,但我没有怪过他。他其实是最为我打抱不平的人,甚至在刚听说聂阳决然和我分手时,他差点去找聂阳理论,因为那几年里,他亲眼看着我对聂阳付出了多少爱情,亲眼看到了我在对聂阳的思念里,如何被爱情日复一日的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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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C# l3 x0 E" x 而对我来说,他也是一样,他对他“宝贝”的好,对他“宝贝”的疼爱,我几乎没有落看过一幕。7 ^0 B; d; r4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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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凯和他“宝贝”也是一段相隔异地的爱情,他 “宝贝” 当时在天津上学,比我和聂阳的距离更远。所以,绝大多数时间里,都是我和小凯两个恋爱中的单身汉聚在一起,一杯小酒,一杯相思的陪着彼此解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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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e0 p) J& z, c9 C/ E 不过小凯比我的情况好点,只要不是回家过年,几乎每个长假和寒暑假,小凯的“宝贝”都会过来我们这边住上一段时间。这两个家伙都是外向的性格,比较奔放疯狂,他们会因为离别,而在月台上两个男人相拥流泪,甚至在乘务员震惊的目光下亲吻告别;他们会因为重聚,而在租来的房子里不分昼夜的爱爱,直到我叫他们出来吃饭,他们才会一起顶着纵欲过度的黑眼圈出现在我面前。( s& V3 o# s* x3 [- I)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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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相聚短暂,每次他们聚在一起,几乎都会不分时间场合的表达着彼此的爱意,即使在我失恋最痛苦的时候,他们在我面前时的那股亲热劲也一点不加收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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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$ H4 I. l! ?* X 在我和聂阳分手后,我曾经在他们身上寄托过对“真爱”这个词的期待,仿佛他们爱情的稳定长久,也能无形中给我一种坚持下去的力量。可惜,在我没走出失恋的阴霾时,小凯的爱情就像踩着我的脚印一样,嘎然而止。5 @. y5 S5 P k# \
( _ F' e8 \/ l: Z7 _ 导致他们分手的理由很残忍,不是因为爱情,而是为了生活。小凯的“宝贝”是个很讲情调的人,对小资生活情有独钟,天津有他实现这种理想的土壤,所以毕业前,他提出要小凯去天津发展。这对小凯来说是件难事,首先他有点懒散的性格,让他很不适应大城市的节奏,而且他大学几年的精力都投在了恋爱和网游里,垫底的成绩,让他完全没有获得他“宝贝”所期待的高品质高收入生活的资本。9 C X! h$ S- {: |& v9 `5 r ~3 h3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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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人山人海的应届毕业生大军里,小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,他的不自信让他犹豫,而他的犹豫让他“宝贝”坚决的提出了分手。于是,又一份爱被“分手”两个字活活扯断……; Q9 x4 \; g" r
: ~* g$ ^% k" d8 D6 R 可见,小凯关于性与爱情的判定并不准确,否则,他不至于沦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。当他斜着眼鄙视的看我,指着我沮丧消沉的脸大骂我不像个爷们时,他一定想不到,没过多久,他就带上了一样的面孔,丢了魂一样的游荡在这个城市笔直的长街上。7 o$ E, \+ m0 i$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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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从两个守候爱情的人,变成了两个失魂落魄的鬼,我说他报应,他说我活该,然后我们一起坐在文化广场的雕塑一下,叼着烟,无声流泪。为了我们不愿放弃,又无法挽回的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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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擦掉了眼泪,还抹不去心酸的时候,我们被汹涌的人潮挤进了毕业生招聘会。似乎逃不了我无论做什么都比小凯先一步的定律,我被人潮吞没了几次之后,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。
0 Y; R% L/ d. z% L: j 那是一份完全盲目工作,和我的专业完全没有联系,我只是在像发小广告一样的乱发简历的过程中,命中了它,谈不上理想,也不知道根本不会长远。但我还是去了,因为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做,我真的会在苦闷中死掉。1 m5 k5 a) E6 l0 Y2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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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公司算不上公司,只是个驻地的办事处,我的直接上司就是我的顶头上司,一个大我十岁的女经理,长得不算漂亮,也不丑,典型的智慧型女强人。5 E+ ~$ E' U* N/ N5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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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招我进的公司,知道我没有实践经验,业务上处处关照着我,让我的第一份工作起来还算顺手。而我也没让她失望,我拼命的工作,豁出命一样的陪客户喝酒,其他人没法干出和我一样的业绩。因为他们还有要他们珍惜的东西,而我那时只想把自己整个人豁出去,我想要忙碌,我必须忙碌。忙碌,让我可以短暂的忘掉自己的伤痛,让我麻木的执着变得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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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X3 e8 h: j0 d+ K* S3 O) B 我进公司的第二个月底,整个国家就被白色的恐怖笼罩,非典让很多人从忙碌中停了下来,但我却因为提前参加了工作侥幸逃脱了学校的封闭,整天和我的经理一起,在一个个空荡的街市里穿梭,奔走,似乎毫无畏惧。# Y$ `+ k- H+ z,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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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时真的不怕死,或者说我的生存意志已经失去了作用,因为从离开聂阳的那天起,我觉得自己已经算不上活着。可其他人当时都还在的非典折磨下,活得胆战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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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`2 w3 }) f( b6 u! B: A0 c1 ^; L 所以,当我的体温超过38度的一刻,我的同事们都无一例外的在惊恐中把我隔离在了角落里。只有我的经理,那个严苛又不失温柔的女人留在了我身边,主动开车陪我去医院,和我并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,在死一样的空寂的诊室里等待检查结果。; J% [7 Y) z9 ],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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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了,不是。”她抚着我的头说,而在那一刻我昏昏沉沉中,把头靠上了她的肩膀。我很久没有和人那样亲近过了,虽然我还能分辨出,这个人不是聂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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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G+ F0 F- _. t: f3 b5 _ 我的发烧很快好了,非典也很快结束了。有关于那个时期的恐惧,最终之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心有余悸的一声叹息,很多人忘了那时心里最真切的恐惧,而有些东西却在我心里留了下来。
$ O: S: O. {! x9 O4 L 我知道那时她留在我身边,并不是因为她不害怕,我也知道,之前我们整天一起四处奔走,我们的性命早就绑在了一起。但我还是感激她,感激她在所有人抛弃我时,静静的坐在我身边,握着我的手。所以,在酒店里,当她把我拉进她的房间时,我没有拒绝……7 U+ A7 U4 x% {0 b V,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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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工作时,在同事面前,我和她依旧是上下级的关系,一切严谨有序。而在工作外,在我的朋友同学面前,我会毫无顾忌的直接告诉他们,这人是我的女朋友。她很爱热闹,思想也很年轻,所以我找同学玩的时候都会带着她,和我关系好的大学同学都见过她,也知道我们的关系,他们费解,却不会介意,有人还觉得我是被富婆包了,有点羡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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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忘把这事告诉小凯,他听了,半天没说话。走前,他突然问我,就这样放弃了?我摇头,告诉他,是我被放弃了。两年多了,看看我现在的样子,和两年前的那一天有什么不同?
- e1 q5 ~$ a5 T9 w1 e3 I/ r" v 小凯眼神黯淡下去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。我的泪痕,伴着他的脚步声,被风吹干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