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字勾勒的GAY之生涯 2 R; G. }4 Y! i1 D2 ^0 Y4 A: p4 W
7 a- [' x4 @% Y8 U( ^2 [. F) y2 z 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、8、9、0。”于凡在我面前竖起双手,手掌对着我,手指一个个弯下去,嘴里念念有词,最后左手大拇指跟食指圈成一个零。
+ [: j* Y7 k$ _1 v# ~ 好象要让我欣赏他十指纤纤的柔美。 ' n e2 D3 L7 m4 p1 V/ r( P y
我说:“指甲挺干净,没疤没痕,手指又没少,象女孩子手。”
$ @/ B0 ^) m7 y$ s$ ^) s3 Q 他一口茶喷了出去,笑说:“我在教你识数。”
- U, R9 o' `4 g0 {0 l+ r+ q8 e1 \ 9 y% _9 i3 s, M1 b/ p& X
2003年10月11日深夜12点,××同志聊天室,在线人数193人。
, @1 ^1 J0 W7 z; B *黑色星期六对*不是奸商说:我的情况,18、180、135、1,你呢?? 9 k j2 V' e7 D; d0 K
*阳光地带对所有人说:屁股大的朋友,有吗?鄙人1/15/181/26,喜欢运动,身体健康!
' H2 ]% X" d8 ~7 B *让你性福对所有人说:我的情况:27/177/67/寻同龄人,你小一点也可以呀!一夜情的免。
' I4 ]( ^8 J, L2 P F, R' U$ C *拯救你的JJ对所有人说:征聊,征聊,我很寂寞!我很寂寞!!我很寂寞!!!
* u* \4 J; w8 H7 a6 l( G8 \ *23/172/56对所有人说:你们好吗?你们好吗?你们好吗? 3 m' | W P" |: P
*胖熊256对夜色深沉说:我的15CM。你呢? 4 ^& ~3 |4 C. q7 c, q7 }
*拥抱我吧偷偷关掉浏览器跑掉了。
1 \) a; u. F7 T$ U O6 _ *JN散步的猫对所有人说:35/169/58/相貌和善/性格内向/事业单位,想找同龄,友善,健康,上进的伙伴。 , z. p R7 r$ t# w* i" w% I
*东北人在BJ对所有人说:30,174,57有朋友聊天吗,30,174,57,喜欢吗?30,174,57,喜欢吗? ' T6 S5 T; u& A
*我要你爱我对爱你一万年说:24/172/60。我喜欢高大威猛的。我喜欢高大威猛的。
( f4 n, T/ f6 Z* S* l6 |0 T *CYboy对所有人说:有一夜情的吗,22/182/68。有一夜情的吗,有一夜情的吗? ^7 V5 C9 l$ g- I% W4 ?
*弟大物勃对SM倾向说:当然,很大,一定爽死你! ! G4 h# {( W" l- g: |* `0 Z- d
*我拿什么来爱你迈着骄傲的步子走进聊天室:同志们好,同志们辛苦了! 4 ~# m" p$ g, Q( I+ u% f
6 v% h' [3 K8 t# K% C/ m$ { 于凡有时就夹杂其中,说着类似或相同的话,不紧不慢。 & B: L; p L! u. Z' @8 {, N& T
“算起来,我上网已经五年了。” $ `1 r. K& S1 c$ G
“今年我26岁,8年前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GAY;有过无数个男朋友,做过无数次(∝)爱,无数次(∝)痛苦,有过寥寥可数的几次幸福。”他的开场白,简单、惨淡的象逝死岁月中流泪的红蜡。
0 `. r0 j& B( c. A 我看他清秀的脸庞笼着淡淡的倦怠,是种缘于内心的疲惫,而非精神上的;眼角的浅浅皱理在阳光下映了出来,衣服一尘不染,应该是巴黎服装师的杰作,看到他你会知道他才算是一个精致的男人,一个站在时代风尖浪头上的男人。 ! n0 I! Q' i m( d {
做服装设计师的他,总能一眼瞅出谁是精英,谁是糟粕,眼光,厉害得很呢!
- X% s# R" x) @7 o2 L “18岁知道自己是GAY的身份不算早吧,中庸之道解释:不早不晚,恰好。开始懂爱,想爱,也能爱爱了。”
0 A: i! J# w* l1 g! h, k “我做过1,因为我第一次爱上的人是个0,后来他不爱我了,我只做过一年1。再接下来,碰上了一个1,让我动心的男人,也由此知道自己不适合做1,就做0。到现在,做了至少五年0了,偶尔也温习温习做做1。”他坐在我对面,浅浅地笑着吸着一支烟,紫色的雾气升腾在午后浅淡的空气之中,象一些不可捉磨的梦。 1 N8 i5 d! X/ Q, U- j5 j! i
莫可指数的烟尘往事就这样在一下午的闲谈中飘来又飘去,象你竖起来又弯下去的十指。站在一边的漂亮的男服务生微笑笑着向这边看着,于凡对着他挑了挑眉毛,不忘骚情的同志本色。 5 k% u. h& X4 n$ R
; C. c: [. S T% C6 |6 O7 k# F' s 你认识那结数字已经很久,却未必知道,那些数字给你的人生什么意义;是不是象面包和香肠一样,填塞着你肠胃的饿缺和欲望的空白? 6 f, [8 Z. @6 v- z, P
于凡是我认识多年的同学和朋友,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。我时常听到他的倾诉,在床头接头的电话里或是在电脑的屏幕上,如流萤滑过夜空。
8 N i5 w' y2 l2 S7 u 我们时常坐在一起,喝酒,喝茶泡咖啡,蹦迪唱歌,无乐不做。 4 y# I" P) d6 t% U9 a
他问我:“你数过你有几个性伙伴吗?”
/ {2 v4 m9 b1 b" p/ P8 {. \1 J 我说:“当然记得,就那么几个。”他笑笑:“你真纯洁。” 2 j! ?8 v% u9 @8 [- Q5 D+ ~
我瞪大了眼睛,几个还叫纯洁?
, c8 H) z5 o# t V “昨天我在论坛里看到有个调查,是‘朋友,你的性福有几分’。在性伙伴的数量上,有1人,10人,10人以上,30人以上。我选了10人以上,结果发现有15%的比例。其实,我想我至少跟30个人上过床;我可能就是百分之一了。” ( O. t4 m' A) f) H3 w/ y
) I4 \5 T$ X6 N. Z% `5 P
夜里十二点,电话大响,朦朦胧胧接起来,听到那边呜咽的声音,一下吓醒;就是于凡。
8 i2 G, l3 Y0 g2 k% D* g2 P5 ~9 ^) F “知道吗。我今晚闲着没事,查了查记事本。发现自己,至少有过45个人了,我冒了一身冷汗。”他停止了哭泣,悠悠地说道。深夜里,他一声叹息,我一声叹息。 5 a9 |7 _. F/ l. l$ R1 O
从十八岁青春期那一次摸索与尝试,到你二十六岁丰华正茂的人生。八年时间,近一百个月份,两千多个日夜;睡过多少张床?搂过多少个肩头?兴奋了多少次?尖叫了多少声?无数汗水浸湿的床单,籍此暂时滑走的寂寞,在又一个夜晚又悄悄侵来。如此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累积起来。 - O5 m2 i2 [ I" t4 l6 [
“你知道吗?我一连发了50多个短信。十八个人说,你近来还好吗?十一个人说,怎么,今晚想做吗?九个人说,你是谁?更多的那些都没有回复了。” , o. ?. j9 F) [, A M
“呵,”我笑了一下,“是呀,你看,岁月就象一个倒立的金字塔,你一层层地叠加着数目。不过,掐指走过的这些年日中,几个人记得你?” . p' X7 L# }9 H8 S
他无声。我说:“听一首歌吧。”随手摁开桌上的CD,有我睡觉前听过的一盘。
3 X6 v9 p Q" T2 b) P1 R0 N 歌声唱道:“……但是每当我们俩踏上旅程,我俩也并没有停下脚步。那是因为每当我们抬头仰望梦的斜面时,都总觉得终有一天我们可以到达顶端的缘故……” |